才说张镇回府,又恨又喜。正想抱抱美娇娘,忽然鼻子疼起来,他眼睛眨巴了几下,命人拿了一张狗皮膏药贴着,十分不像。
府内如今急匆匆布置喜宴,他虽皇商应讲点体面,可强抢民女毕竟不合律例,故而只得关上门偷偷办理而已。
许是狗皮膏药略略起了效果,许是得胜归来心中大喜,张镇的鼻子过了一会儿竟然不疼了。
正在张镇得意洋洋之时,外头突然吵起来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张镇才跑到中庭,一个小厮进来回:“老爷,外头也不知怎么了,乌泱泱来了一大帮人。”
“什么人?”张镇边问边朝大门走去,心下已觉不妙:难不成今日动静太大,惊动了官府么?
也罢,就算官府来查,到时一不做二不休,搬出庚帖说我们两家已经定亲了,再送一笔子钱打点打点,量他萧表之一家也翻不了案的!
张镇算盘正打得精快,一只脚便踏到了正门口。外面一群穿着飞鱼服的人已把张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其中一个百户模样的人,朝里面喊:“你们哪个是张镇?”
张镇一看,这不都是锦衣卫么!
只见他两脚不自觉抖起来,那张老脸一下子白了。张镇忙从兜里掏出一块细丝锭子,笑呵呵跑上前去,好好拜了拜道:“军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小的张镇今日成亲,如蒙不弃,诸位军爷里面吃一会子酒肉。”说罢把两手举高,奉上银子。
那百户取过银锭,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忽然把银子一把摔在地上冷笑一声道:“张镇,你好大的胆子!”
话落膝盖弯,张镇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的何辜,万万不敢当军爷这几个字。”
那百户笑道:“皇上的媳妇你也敢抓?”张镇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一句“来人,给我绑了”,自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众家仆都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张镇被抓走了。
管家何祥一看老爷被抓走了,心急如焚,忙吩咐人托关系救人去了。这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说,萧琴袖跑了。
堂堂皇商管家何其精明,何祥一听便已恍然大悟:他们老爷中了这个妮子的计了!
可他把前后之事比较仔细,又发觉萧琴袖确已被皇上看中了,这下就算找天王老子也没用。
何祥何许人也,这一来心中算盘便打得叮当响:张府内多少金银财宝?既是张老爷用不成了,他也别嫌弃。
于是,他不动声色,偷偷命人将许多金银都尽搬到他自己的私宅去了,此是后话不提。
张镇可是倒了大霉,他被押到镇抚司大牢,关起来自己还不十分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才坐下来,抬眼便看见萧琴袖笑嘻嘻地在牢门外看着他。
“萧……娘子?你怎么在这儿?”张镇不住用手擦了擦眼睛,还不敢信呢。
“谁是你娘子?”琴袖骂道,“你这等下作之人,也配叫我娘子么?”琴袖虽想再骂他几句,叵耐大牢并非久居之地,再者他已入狱,出言辱慢图费
口舌。
为这种人,不配再费她一言一语。
琴袖想了想,出门不顾,便是由锦衣卫等护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