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护送我出了院子上了马车,随后便又从马车中把我拉出来,几个小厮行步猝猝,仿佛身后有一群狼追着他们似的。
盈盈的雪亮,照的一方方庭院轮廓分明,我被他们簇拥着却还是回头看着那些庭院,那些砖石细瓦。
我们徒步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看着那一院一院的小庭成为我的身后物,蓦地热泪盈眶,我不知道我忽然哪里来的力气,哪里来的勇气,仰起头欲要大喊什么时,脱口而出的是一声,阿爹。
我似乎拼上了我所有的气力,嘹亮的声音随那呼啸的北风刮了出去,没多久我听到了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回音,高亢凄烈。
“阿爹”
我听着那回音脑海中尽数铺陈的是阿爹陪我笑陪我闹陪我浪陪我折腾的画面,嗓子处像是哽住了一般,再喊不出一个字
我忽然像发了疯着了魔一样,拼命推开那几个围在我身边的小厮,我推搡着他们,捶打着一只只阻拦在我身前的手,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和阿爹好好道个别,我要回去看看楚俏,我还要再去摸摸我的汗血宝马,我还要回去偷点或者借点银两去买我的英雄之名,我还要,还要
平生第一次我作为一个姑娘所有的歇斯底里我都用上了,我挠他们,奋力推,拼力打,我知道我疯的不成体统,可我满脑子里都是边关的一切一切又一切,我突然想不起大阿爹二阿爹哪里对我好,长安哪里好能让我奋不顾身的将边塞的一切推到身后,去奔向那里
御宴之喜,狗屁的御宴,我才不要去了,我的后台这么硬我才不要听大阿爹一个人的话
就在我和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小厮撕扯成一团,我发疯的遇人就推,见人就挠,嗓子里哽的难受,眼泪却一直掉个不停,我终于意识到女人和男人终究是有所分别的。
我不管,我定要冲出一条血路去见我的阿爹,所以即使我势单力薄,我依然要和他们撕扯
我们闹成了一团,他们不敢对我动手,只是阻拦,所以受伤的是他们,我不罢休的一次一次的推开他们,他们一次又一次伸手拦住我回去的路。
“住手”
一道冰冷的声音兀的响起,所有人立时停手,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他站在雪地里,我微微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我其实匆匆一眼也没看清他的神情,因为我怕他,没来由的怕他。
他身前身后通白的素雪衬的他丰神俊朗,却也让他的冷漠更添了几分。
他径直朝我走来,鞋子踩在绒雪上发出吱吱的细响声,从远到近,我垂下头刚好看到他的鞋子,黑绸做鞋面,鞋缘处是金线所绣的纹饰,这一刻忽然窜在我脑海的竟是
他定然是个有钱人。
没多久我身边的几个小厮纷纷退到了一边,春夜盈雪,北风阵阵,偌大的雪地,我们相对而立,彼此不言。
我垂下头,但依然被他那身上肃凉的气场威逼的无处容身,过了半晌我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说,“我”
“不能。”
我的话还未说起,他一声厉语便将我后面所有要说的话喝了回去。
我又怂的垂下了头,飞雪簌簌,好像又下大了。
明天若是能下一整天,后天就可有的玩了,可惜了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遇雪玩雪,遇水戏水,见风使舵,见缝插针了
我知道我这次是必须得走,阿爹都那样铁面无私的把我轰了出来。他定然是烦我浪光了他的银两,差点败光了他的名声,还有还有,他一个人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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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了,他肯定是烦透我这个拖油瓶了,所以要赶我走,我走了他就能纳一方妻室了。
以前我是很讨厌的,我怕他把所有的爱分出去,分给那些个狐狸精,那时候我的苦日子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