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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炸裂文章【全文较长,介意勿定】

但家里哪还有钱?

所以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是家里的房子。

母亲没有同意,我从未想过能从她嘴里听到如此斩钉截铁的话,她说:“那儿子怎么办?我死也不会让你卖掉房子的!”

方同辉提高音量:“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一定会赚到大钱给你治病的,到时候我们再生一个漂亮的女儿……”

“你休想!”

“草尼玛的,给脸不要脸了是吧?这房子是我家的,我爹盖起来的!你以为是你的?家里没有任何东西是你的!”

他一巴掌扇倒母亲,像往常那样压了上去。

性、暴力、和谎言,于此刻,再一次以一种完美的结构展开在我面前,我来不及想任何事,只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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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一或者小二那年不一样,当他动手时,我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我没打赢,但我也没让他得逞,我终于保护住了母亲。

她抱着我失声痛哭,那时的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于是笨拙的告诉她:“妈你别哭,以后我给你娶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媳妇,生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不需要他,我靠自己就行!”

她破涕为笑,摸着我的脸说:“别娶漂亮女人,遭罪。”

谁遭罪?

怎么遭罪?

又是一件直到现在我仍然想不通的事。

后来方同辉不知道从哪里骗到了一笔路费,在一个黑夜里,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他走的时候雄心勃勃,信誓旦旦地对我发誓:“儿子,等我赚到了钱,就把你和你妈都接过来,过好日子!”

那时的我早已经对他时不时的空头支票脱敏了,只是漠然的看着他。

他难得的没和我较劲,只是激动的喃喃自语:自由!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

我在很久之后才读懂了彼时他脸上的恐惧,也明白了他所要面对的风险。

那是一条十分危险的路,他走通了一半,在半岛驻足。

韩国。

我在世界地图上记忆那根盲肠时,胸口像是有野火在烧,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踏上那片陌生的土地,带着刀和枪去,带着血和泪回,彻底解决这一切。

再后来,我舅舅用一张不知道真假的借条来宣布对我家房子的所有权,他说,是我给了姐夫偷渡的路费。

我默默抄起菜刀,去你妈的!

其实我对这栋房子没有任何感情,它从来都不是我和母亲的避风港。

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被方同辉的污浊气息侵犯过,我不认为这里值得回忆,也不认为母亲喜欢这里。

它束缚住了方同辉的自由,又何尝没有束缚母亲?

然而他们两个的自由是不一样的。

方同辉需要的自由是:当我想操你时,你必须马上撅起屁股配合我;当我想要钱的时候,你必须马上拿给我;当我心情好扯一些谎哄你时,你必须开开心心的配合我。

从深圳回来后,他进入到第二个阶段:我想操谁就操谁,你不能管;我的钱是我的,你的钱还是我的。

惟有谎言不变,虽然已无必要,但说谎于他而言是一种仪式,必须具足。

临到偷渡前,病情发展到第三个阶段:我只在乎我爽不爽,至于你和你儿子……爱咋咋地。

对于方同辉而言,决定心情爽不爽的第一大要素,正是性需求是否得到了有效满足。

有效的意思是,不能仅仅只是发泄出来,还必须伴随着骚浪的奉承:“哇,你今天好棒,你好厉害……”

瞧,真的只有妓女能够满足他那种三秒侠。

所以我是真不恨那个妓女,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我这个亲生儿子都没能拦住方同辉的膨胀,有什么脸面去迁怒一个妓女呢?

我甚至连妓女这个职业都不恨,因为归根结底,是先有了压抑到无处释放的性需求,然后才有这个职业应需而生。

但是性需求不该被压抑吗?似乎又不是这样的。

让暴富掏当这种小崽子提前接触到性,是一件有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情。

没心思学习,打多了影响发育,出去干仗腿软,撩拨女生影响对方,憋狠了还他妈影响社会稳定。

可是人到一定年龄,必然会对这事好奇,这是天性。

所以到底要怎么平衡?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

6.泛滥的自私

直到有一天,我们干趴了初三的混混团体,几乎算是一统三中了,当天我们喝完酒之后路过一家洗头房,掏裆看着挂在窗户里面的粉红小灯,扭扭捏捏的对我说:“老大,咱、咱们进去看看咋回事呗?”

哥几个惊讶扭头,愕然看着他。

“你不是只喜欢卢婷婷吗?”

“不是一回事,那、那憋得狠了,总得,总得……”

总得什么,他没讲清楚,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渴望极了。

我一脚就把这种渴望给踹回他的肚皮里。

“滚回去自己打,少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散场前我让暴富搜走了他身上的所有钱,妈的,居然有152块之多,怪不得今天这么飘。

看着他一瘸一拐往回走的背影,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后来,我开始让暴富统一管理我们弄来的钱。

吃吃喝喝随意造,别的免提。

然后掏裆就再也没有蠢蠢欲动过,老老实实的去舔卢婷婷,他把他的性需求重新压制起来了,试图用一种相对正确的方式去解决。

但是管理小金库的暴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我问他是不想吗,他回答我:“擦,咋不想,但是我可看不上咱们这小地方20块钱的鸡,我要暴富,以后睡女明星!”

多余插了句嘴:“如果你真暴富了,你想睡谁?”

暴富愕然瞪大眼睛:“什么傻哔问题?!我都他妈暴富了,当然是有一个睡一个,谁都不放过了!”

三妹哈哈大笑,嘲讽他:“你可真牛逼!想当皇帝啊?”

暴富反唇相讥:“给你当武则天,面首三千,今天陈浩南,明天古天天,后天金成吾,你不愿意?”

嘶……

妹妹里那几个大的全都倒吸一口冷气,吸回了嘴角晶莹的泪水,然后谁都不吭声了。

很好,都他妈一套货色。

除了最小的十三妹,她坚定拒绝:“我不要,好恶心啊!只有我爱的人才能碰我,而我一次只能爱一个人。”

暴富的骚坏程度极高,他循循善诱的问:“那不让他们碰你,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他们只是你的小弟,每天陪你玩儿,哄你开心,为你出头办事儿跑腿按脚,你喜不喜欢?”

小十三瞪大眼睛,很受震撼,然后整个人也僵在那里了。

瞧,其实她只是没有性需求,而不是不喜欢众星捧月、不喜欢支配帅哥。

那天我莫名其妙的愤怒,骂了他们每一个人,最后自己坐在院子里,倚着树干,仰望星空。

我终于意识到,性需求的压抑或者泛滥从来不是一个道德问题,而是经济问题,男的女的有了钱之后都他妈滥,太监活得稍微滋润点儿都想找个宫女对食呢,把这点逼事儿或者屌事儿想象得太神圣或者太下流都是病,有病就他妈赶紧去治。

与之相反,生而不养却不是一个经济问题——最起码在现代社会不是——以方同辉的工资,只要安安分分的,养活我们三个人绰绰有余。

但他要喝酒,要抽烟,要嫖娼,要潇洒肆意,那自然是不够的。

最终在现实和欲望的冲突下,不知道在哪儿接受的自由主义思想,成功让他正视了本性的自私。

人都自私,生而自私,但是人类文明中的一切美好都建立在对自私的克服上。

母亲彻底卧床的那几个月里,我去农机场偷了点废铁,卖了3块7毛6,买了止痛药之后,又买了一罐黄桃罐头——小时候我每次得病母亲都喂我吃黄桃罐头,我以为这是最能抚慰她的礼物。

我打开罐头,小心翼翼的喂给她吃,她不肯吃,对我说:“儿子你吃吧,妈咬不动了,你吃。”

其实我有一年多没吃过任何罐头了,看到那果肉剔透的黄桃,我的口水不再受到大脑控制。

但我一口都没动,仔仔细细把果肉切成小片,和着糖水一起喂给她,她的坚持到底没能坚持过我的坚持。

黄桃罐头可能真的是什么灵丹妙药,我看到她干枯的嘴唇被滋润,眼睛里浮起一层水光,眼神因此变得明亮,我感到快乐极了。

当时恰好是冬天,我小心翼翼的把那罐黄桃储存了20多天,每天切下一小块,放在碗里煨热了再喂给她,那时她会看着我笑,我也看着她笑,不再去想半夜里她疼得直打滚时我们是如何在各自的被窝里呜咽恸哭。

我们之间最后一场清晰的对话,是她对我说:对不起,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我那时已经很懂事了,我也对她说:对不起妈妈,我也没有照顾好你。

母子间彼此照顾的意义是什么?

你生我养我教育我,彼时我很弱小,受你庇护,尔后我功成名就,予你荣光予你奉养予你安详,此时你已老去,但爱在时光中轮回,历久弥新积重累厚。

但我只感受到了前半部分,甚至连前半部分都不甚完整。

我很痛苦,我的人生永远不可能完整了。

我很愤怒,让我变得残缺的人,正是带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生父。

当我很轻易的用暴力弄来了足够生存的金钱时,我极度难堪的明悟到,生而不养从来不是一个经济问题,而是自由主义被无底线滥学滥用之后对于人性黑暗面的解放。

这种解放不但摧毁了某些类人生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线,更在他们的自我意识里构筑了一道新的防火墙——责任哪有自由重要?

在自由高于一切的魔道范式中,世间所有美好都可以被重新定价。

怎么定?自由心证,看我心情。

这事儿听起来不坏,但可怕的是,他们癫狂渴求的从来不是精神上的自由,而是对外索取的肆意自由,是‘我可以做但你不能说’的蛮横自由,是‘利我者可一可再、损我者皆为罪行’的霸权自由。

本质上,这是不要逼脸。

凭什么只有你能享受这种单方面的自由?

但是他们会找很多理由去美化这一点,足够体面的叫做谎言,不够体面的便是暴力。

……

7.垃圾和人

有一段时间,我疯狂的渴求暴力,打沙袋打到拳面出血,一言不合就和更强壮的高年级混混开战。

我想知道,那种肆意索取的自由到底是怎么滋味。

但我仍然极度排斥谎言,因为它太体面了,去你妈的体面,我不要体面,我也不想给你们体面。

我成功了,我们打服了所有人,因为我不怕死,所以我能发挥出于个体而言堪称极致的暴力。

在得到了那种予取予求的自由之后,我只开心了不到一天。

在这所中学里,我看任何一个学生不顺眼,都可以一巴掌抽过去,把他抽翻在地上,用脚踩着他的头,漫不经心地问:“服不服?”

答案不可能有第二种。

面对已经足够成熟的初三学姐,我勾勾手指头,她们就愿意跟我上床,并且真心实意的夸我“你好棒”。

可是这种事有什么可爽的?

欺凌弱小的快乐到底会从哪个角落里浮现出来?

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发生性关系,真的能够得到成就感吗?

我拥有了比方同辉高级十倍的自由,却并不快乐,我的心,仍然被性、暴力、和谎言困扰着。

这一次,困惑我的不再是它们之间的联系,而是更高层次的东西。

我开始尝试撒谎,戏弄某些人,可这并不快乐。

我又尝试着对某个极其恶劣的混混做一些更加暴虐的事情,他哭着忏悔,发誓以后再也不强迫女孩子,我把他折磨到失禁,仍然不快乐。

我又尝试着和某个漂亮学姐交往,差一点点上床,还是不快乐。

她哭着问我是不是看不起她,我说不是,只不过我的人生还有一道坎没有过去,和你做这种事我感觉不到丝毫快乐。

我的快乐到底在哪里躲着?

我始终找不到它,但是当我收敛起所有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时——暴力、谎言、发泄欲——我终于平静了。

平静并不等于快乐,但是那个终极答案呼之欲出。

性、暴力、和谎言为什么总是完美的镶嵌在一起?

因为太多的垃圾,不能靠自己的内在人格来获得足够美好的人生体验。

作为一个垃圾,他们生活得极度压抑,当他们想要发泄性需求时,要么使用谎言,要么付诸于暴力。

再向上延伸,把性需求换成别的欲望,比如尊重,比如被需要,比如更高级的价值实现,又比如自由……

道理依然。

当自身能力不足以满足欲望时,谎言和暴力便是两大邪恶巫术。

只要舍弃掉同情心、荣誉感、道德观,作恶就能获取到更高的短期收益。

而当自身能力足以覆盖全部欲望时,便不需要谎言、更不需要暴力。

人就应该这样堂堂正正活着。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称之为人。

……

8.人性与兽性

看过的片越来越多,我终于明白,噢,原来性可以是快乐的,也可以是痛苦的,可以是互相给予的,也可以是单方面索取的,可以是温柔缱绻的,也可以是暴虐肆意的。

到底如何进行,既取决于爱,也取决于欲,还取决于自我里的兽性本能,更取决于道德、素质、同理心等等后天形成的人性辉光。

兽性者暴虐,自私者索取,无我者被动,奉献者虔诚。

这件事并不神圣,神圣的是人。

这件事也并不邪恶,邪恶的是那些废物。

……

9.废物的自由

极度渴求自由的方同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公式倒过来同样成立,越是废物,越渴求一种虚伪的自由。

我用了很长时间观察并思考,终于发现了垃圾和废物的共性——他们总是被压抑,却没有能力去舒缓这些压力,于是病态般的渴望足够激烈的释放。

这是自由吗?

对外索取的肆意,‘我可以做但你不能说’的蛮横,‘利我者可一可再、损我者皆为罪行’的霸权,是自由吗?

不是的,从来都不是。

马克思说:“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才可能有个人自由。”

他论证了个人自由与集体的辩证关系。

肖伯纳说:“自由意味着责任,因此大多数人都畏惧它。”

他论证了自由与责任的不可分割性。

脱离了集体、抛弃了责任、充斥着谎言和暴力的自由,虚伪而又卑劣。

可如今我们的社会上充斥着这种自由。

它大体上是一种由西方世界传来、得到大量文化蠹虫鼓吹的个人主义思潮,媒体人高呼着言论自由,经济学家卖力推动市场自由,法官政客偷偷觊觎着裁量权自由,二鬼子们上蹿下跳的追求卖国自由。

而蠢逼们只是狂热只是附和:“自由!自由!”

自由就像是18岁少女的洁白内裤,嗅一嗅便能令他们高潮。

然而当那个自由与责任不再挂钩的新世界真正到来之时,猜猜看,谁会重新成为奴隶?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明白,其实正是这个看似不够自由的社会,很好地保护了你们这些废物。

在遍地保护性规则的社会里混不出头,却妄想能在黑暗血时代翻身做主,我很想笑,却笑不出来。

因为那个时代尚未到来,我还要和这帮废物继续和平共处。

而真正强大的人是不会在意自由与否的,环境压制他,他就冲破环境;世界压制他,他就同自己和解;某个人压制他,他就打到对方跪地求饶。

韩国。

我重新看向世界地图。

……

10.爱和拯救

将心理的阴暗和暴虐付诸于文字之后,我好像已经部分拯救了自己。

陪他们看片儿时,我开始幻想一个完美的性伴侣,不再被母亲的指节惊醒。

其实我还是经常回忆起她的手,仍然是那种带着死气的苍白,可我不再怪罪自己。

因为她也不曾怪罪我,她宽恕了我的无能为力,欣慰地看着我为她抗争,惊喜地夸奖我“宝贝你长大了,知道要保护妈妈了,我好开心”。

那双手的任何一种温度都曾经在我的脑门上留下记忆,她温柔的抚摸从不曾远去,即便是在梦里,那双手也不令我感到惊悚。

她实在给了我太多爱。

在某一个瞬间,我开始渴望爱情。

我想,如果我能找到一个深爱的人,并且她也爱我,我们像小动物一样拥在一起,互相舔舐着,那个时刻一定温馨而又充实。

在足够的爱中进行性生活,在和谐的性中继续升华爱,那该多么美好?

性不应该镶嵌在暴力和谎言中。

我终于知道什么事能够令我快乐了。

消灭掉所有的垃圾和废物。

【完】

巴金先生睁开眼睛。

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一种满是爱的慈祥。

他口不能言,只是慈悲的看着文稿,千言万语,尽在这一眼中。

李小林怔忪了片刻,忽然重重点头。

“放心吧,爸爸,方星河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我会关心他,不会叫他走上歪路的。”

巴金先生的眼睛,轻轻地弯了一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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