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拒绝了胖金哥做导游,所以胖金哥送了一张很详细的丽江旅游地图。
这两天,那张地图就摆在民宿院中央的石桌上,谭文彬就一直坐在桌旁,左手端着罗盘右手握着笔,边看边算。
然后将那两道尸气位置,在地图上进行标注。
两条线,不断移动,中间还有交叉。
应该是赵毅与第一块碎玉的持有者,很有默契地互相靠近,想要制造更多的混乱。
润生、林书友和阴萌每次经过这里时,都会低头瞅一瞅,像是在看实时天气预报。
相较于李追远扫一眼就能知道精确位置,谭文彬这里要显得繁琐许多,每次测出一个点位,需要半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的测算有半小时的滞后性,如果想以此来争夺碎玉的话,基本就没什么可能性。
谭文彬也深知这一点,甚至他的测算在实用性上还不如让自己肩膀上俩孩子去感应尸气位置。
但闲着也是闲着,谭文彬就当拿这个来练手了。
肩上俩崽子等功德攒够了就要被送去投胎的,他也得提前适应没他们俩帮助的日子。
虽然这会导致自己在团队里的定位再次出现迷失,但这也不是他锁着俩孩子不去投胎转世的理由。
走江途中历经太多血雨腥风,有人因此逐渐迷失,有人则进一步懂得了坚守。
润生手里端着一碗面条,正在吃着。
脚下放着一个盆,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面条,上面还插着两根正燃着的粗香。
润生扒拉两大口面条,就把燃香拿起来,当大葱脆脆地咬上一口。
对他来说,醒来后最快的恢复方式,就是吃饱。
可惜,这香得靠刘姨来制作,不能像大葱般去田地播种。
林书友则喜欢在楼顶,一边放哨一边打起之前在小远哥那里偷学的养生拳法。
这套拳法不具备杀伤性,平日里可用来促进气血流动,伤后也能帮助调理身体。
只不过,这些动作是李追远自己看了很多本道家养生真经为自身情况量身定做的,发现阿友在偷偷练时,李追远还特意去给他做了动作纠正和运气调整。
然后,李追远发现,这套动作对林书友还
真的有用。
福祸相依,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每次阴神降临,对乩童的身体都是一种沉重负担,相当于抽干了水渠里的水,可也正因此,提供了更好地调整开拓水渠的机会。
只要调度得当,没被毁掉根基,反而是一种加速身体开发的小捷径。
只是以前的阴神大人降临时,可不会顾忌这些,这也导致乩童普遍比同龄人身体状态要差很多,平均寿命也更短,付出也更大。
再者,官将首历史短,普遍走的是刚猛路线,在养生调理方面有着缺失。
不过,这两个问题,在林书友这里并不存在,白鹤童子现在可是很珍惜他的身体。
底蕴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通过这种细微的事体现出来的,李追远只是随便翻翻书学学养生,都能顺手帮官将首体系又补上一环。
林书友的师父和爷爷当初来金陵,表演了一出极为夸张的前倨后恭,外人看起来会觉得可笑,其实他们俩才是真正的目光长远。
由于不能出门,阴萌没办法去自然界里找寻原料萃取毒素补充存货,她只能整天或坐或躺着,折腾那只蛊虫玩。
倒是也给这蛊虫开发出了不少新玩法,比如在发现蛊虫后背上有了一道开裂后,阴萌就用指甲,将那道开裂给撕开。
疼得蛊虫直叫唤抽搐,几乎休克。
但撕开后,蛊虫等于多了一双翅膀,居然能像瓢虫那般,自由飞翔。
虽然飞得不够高也不够远,但这也算是一种巨大进步。
阴萌听从了润生的建议,一直没给它取名字,这样养死了也不会心疼。
这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做法,要是阴萌真的把它当宠物养,就不会舍得那般对它,然后它的翅膀一直开不了,就会对它自身进行“作茧自缚”,命不久矣。
说白了,像蛊虫这样的东西,本就不适合含情脉脉地去对待,你对它越好,反而对其生长发育是一种扼杀与迫害。
李追远这两天,一直在修养身体,同时对民宿的阵法进行缝缝补补。
那晚外围“群狼”曾一起尝试破阵,虽然有赵毅这个内奸在对面帮自己分担了部分压力,但李追远受到阵法反震的伤害也着实不轻。
没名山大川固有风水格局作势,又没人力穿凿建筑设局,这平地起高楼的临时阵法,自然更需要布阵者的操控与维系。
等身体状态调整回来后,李追远也终于有了把那块红碎瓷取出,正式进行研究的机会。
少年先在自己右手手腕和小臂处,画了两道咒纹以作保险。
然后将红碎瓷上的铜钱挪开,失去了镇压的红碎瓷开始颤抖。
它身上的色泽已经变淡,对血食的渴求更为迫切。
想来,以前徐艺瑾会对其每日不间断地进行供奉,可徐艺瑾死了换了新主人后,这个新主人是真的不太把它当回事。
李追远认真检查过了,和《邪书》不同的是,这块红碎瓷并没有自我意识,它现在所呈现的是一种本能,类似于饿了吃、困了睡。
少年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做好让其入自己血肉的准备。
徐艺瑾应该有针对性使用这红碎瓷的秘籍,或者她家的功法与这红碎瓷有着较高适配。
不过,李追远没在徐艺瑾尸体上摸出这些东西。
这也正常,谁出门时会随身带着自己练过的功法?
真这么做了,就跟仿佛知道自己出门就要死了,特意带上,好方便死后被人摸走似的。
因此,李追远只能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自创。
右手掌心摊开,放到红碎瓷上。
瓷片马上贴向掌心,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
痛,它正在往自己肉里钻。
疼痛感没让李追远的神情有多少变化,少年只是盯着自己掌心的伤口,等回去时留疤的话,得和阿璃好好解释一下,这可不是自己自残时弄出的痕迹。
等瓷片完全没入掌心后,一股暴戾的情绪开始向着自己发动冲击。
伴随着这一冲击同时出现的,还有碎瓷主动想要向自己身躯主干钻去的疯狂。
也不晓得它的目标是自己的心脏还是头部。
但因为李追远提前设置了阻拦,它连自己手腕都没能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