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殷鹤峰,生母是个婢女,甚至连姓名都不曾被提起过,更不说册封了。
“既然如此,臻臻更该劝说十九殿下远离争端,以防他日被燕王牵连。”张纪蒹说。
“他又不是你弟弟,被牵连也牵连不到咱们。”殷菱臻却嘴硬道,“十九这个混蛋,专门去礼部堵你,便是知晓了你对我的影响力。我偏不让他得逞!”
话虽如此,但一个人相见另一个人总是有办法的。所以难以避免的,平翎公主在迈出家门的第一时间,见到了等在门口的少年吴王。
“皇姐,好久不见。”殷奉倾唇角微微扬起,眼睛里全是欢喜。他与殷菱臻虽是姐弟,但要说相貌却并不是十分相像。他的眼眸狭长,笑着也似未笑、未笑却也似笑着,很难分辨出情绪来。
“谁又想见你?”殷菱臻哼道,“说吧,大早上不去上学,在予家门口鬼鬼祟祟,是要干什么?”
“姐姐,你误会倾儿了。”殷奉倾委屈道,“前阵子夫子讲了家人,倾儿是真心知道以往做错了事。特意来道歉的。”
“哦?”殷菱臻挑眉,“不知夫子都说了什么?”
殷奉倾咬着下唇,好半天才说:“姐姐又不是不知倾儿记性不好,只记得是说出征的哥哥给弟弟写信云云。夫子教育我们兄弟姊妹要团结友爱。”末了,殷奉倾道:“我便只有姐姐一个亲人,自然是要跟姐姐友爱的。”
这种鬼话,殷菱臻自是不信的:“直说便是,又捅了什么篓子?”
“孤哪有那般顽皮。”殷奉倾说,“不过,也确实有事要劳烦姐姐。”说完,他向周围看了看,低声道:“姐姐,这大门口人多眼杂,要不你让我进屋去再说?”
就知道是这样!殷菱臻叹了口气:“你随我去书房。”
殷奉倾一听,立时露出笑脸:“好嘞。”
殷奉倾找上门来,自然是没好事的。不过作为姐姐,殷菱臻还真做不到绝情,只想着先听一听对方的要求再说。
进了书房,殷奉倾的眼睛便开始四处乱瞟。直到殷菱臻咳了一声,他才笑盈盈道:“姐姐的书房可真是大气,里面好些书夫子都说晦涩。”
“那是驸马的藏书。”殷菱臻道。
“姐夫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殷奉倾赞道,“那日在衙门外见到姐夫,孤便觉得与其他驸马不同。”
这种睁眼瞎的话,殷菱臻压根不想搭理。按照世人眼光,她的驸马相比其他驸马绝对算是平庸。但张纪蒹能有多大成绩根本不是殷菱臻在意的。今生愿望,唯有相携到老。
“姐姐,倾儿听说姐夫如今正跟着江尚书学习,不知……可有对姐姐透露过关于春闱的事?”
“怎么,你平时跟着燕王兄胡闹也就算了。竟还打算插手春闱么?”殷菱臻怒道。这殷奉倾平日里便不让人省心,这疏于管教的几年里,居然已经混蛋若斯!这春闱大事,关系到国家,连她一介女流都知晓的,焉能让他插了手去?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张纪蒹。
“倾儿也不想的。”殷奉倾苦笑,“姐姐,倾儿老实告诉你,虽然倾儿平日与燕王兄走得近,其实是奉了雍王兄的意思。”
“常欢哥哥?他平时与太子殿下并无嫌隙。”殷菱臻吃惊道,“你莫不是在骗我?”
“只是为了收拾燕王兄,并不涉及太子殿下。”殷奉倾挠挠腮帮子,“燕王兄平日动作太大。大伙早看不惯他。”
殷奉倾前世并未因春闱的事情找过她。当然,前世的张纪蒹也并未入过礼部。但不管是真为了教训燕王,还是雍王心怀鬼胎,殷菱臻是不会让张纪蒹设身于夺嫡事件中的。
“春闱一向被阿爹重视。便是要教训燕王兄,也不该拿此等大事为由。一旦事成,燕王兄生死难料。常欢哥哥若真只是想教训燕王兄,便不该将你我牵扯进来。十九,你莫要被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