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道:「能请你去开法会,基本都是大宗门,至少也是二流。人家本来就有真功夫,自然可以讲清修。像是三流宗门,没点待遇谁入门?」
玉剑佛无言以对。
赤羽子躺在大床上,悠然说道:「最近一百年来,天下太平惯了,确实许多人选宗门不看本领,而是看够不够气派,有没有荣华富贵。」
「可是呀,这修行界终归是看拳头的,收一群天赋高的歪瓜裂枣,不如收一个有大毅力者。」
此时,门外的两个金童玉女走来,驻留门槛之外,拱手问道:「碧波(凝华)见过几位仙长。」
「你们这里可有天仙醉?」
「童儿不知何为天仙醉。」
「那把你们门内最好的酒拿来。」
赤羽子毫不客气的索要,而阴阳宗也不吝啬,很快便送来了十瓶天仙醉。
金童玉女关闭房门,一切声响隔绝在内。
「这种大宗门就是狗大户。」
赤羽子拿起一瓶猛灌,顾温与玉剑佛也喝了起来,酒过三巡,闲聊话茶,谈天说地。
他们之间早已无忌讳二字。
兴致到了,连玉剑佛这种出家人,都会用那空灵圣洁的菩萨嗓子,效仿花楼歌女给二人唱上一曲。
如此姿态,却不容外人一观。
一日清晨。
阳光明媚,顾温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赤羽子,晃了晃脑袋,稍微一运法力,所有的醉意被驱散。
他掐指一算,发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顾温如今的算卦只能算时间,如此却也是一种越界,他越过了天地二圣,开始能影响此方天地。
「阿弥陀佛,顾施主酒色财气一样不落,还须多多保重身体。」
空灵的嗓音传来,转头可见一个白衣僧侣端坐于窗边,明媚的阳光洒落,圆润的脑袋微微反光。
那张平静端庄的脸庞,让顾温微微恍愧,又在下一刻与记忆中的人几分离。
有时候顾温蛮喜欢小尼姑的样貌,与郁华一个类型,属于清冷端庄,
而由于身份的缘故,玉剑佛在气质方面更多了一分圣洁与不可侵犯。
「顾施主,你想要双修?」
玉剑佛面无表情微微解开禅衣,还未等她露出雪白的肌肤,顾温便已经一挥手让她身躯定在原地。
「大师,不要考验人性。」
「如果是顾施主,小僧不会厌烦,难道顾施主很讨厌小僧?」
「我只是讨厌麻烦的事情。」
顾温整理身上的衣裳,坐到玉剑佛对面,喝下对方倒的茶,心平气和解释道:「且不论郁华,我要是与你有肌肤之亲,我自是得了美色,可往后又当如何相处?」
「顾施主不需要对小僧负责,于修士而言也不存在贞洁二字。」
玉剑佛用最纯净空灵的嗓音,吐出的话语却极具诱惑力。
「顾施主随时可以一睹芳泽,又嫌麻烦将小僧赶走也可以。’
顾温笑了笑,没有任何意动,道:「那我真把你赶走了呢?」
「小僧或许会生气。」玉剑佛十分真诚,坦言道:「或许离了佛祖,小僧佛心也不再纯粹。诚然施主很多时候很恼人,可小僧并不讨厌与你同行。」
「所以这就是麻烦,你们女子性情最让人捉摸不透,郁华如此,你们也如此。」
顾温嘴角含笑,露出些许缅怀,道:「郁华就就经常拿修士不要求一夫一妻来引诱我,问我要不要把赤羽子娶回来。无论我怎么答,她总是能挑我毛病。」
玉剑佛道:「因为顾施主能说出千般理由,却唯独不会否认你同意喜爱赤道友。」
「一同出生入死,有些好感很正常,又因是男女,总是免不了的。」
顾温没有否认,话音一转解释原因:「我拒绝大师,纯粹是不想给郁华抓住把柄,往后一遇到事情就拿你出来说事。」
玉剑佛了然于心,自己比不上被郁华抓住把柄。
她大抵真的心不静了,竟然心生失落,患得患失。
「还有另一个问题。」顾温指着呼呼大睡的赤羽子,「如果我跟你发生了点什么,赤羽子一定要参一脚,到时候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可享不起这个福。」
玉剑佛幽幽说道:(「顾施主平时看着很谦和,实际上还挺自恋的,就你这样貌能吸引我们几人?若不是事出有因,小僧也不会如此。」
「等到郁华复活,小僧便不会驻留。」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顾温看看小尼姑,第一次从对方脸上看出生气的情绪。
他不明所以,却知道在这种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沉默,否则无论如何只会引火上升。
曾经交公粮走心的时候,顾温都会用忽然悟到搪塞过去。
此时,房门忽然被拍响。
顾温眸光一动,房门立马打开,床帘与屏风遮蔽赤羽子睡相,外边的阳光照进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门外的一个老妇人驻留门槛之外,两个道童慌忙阻拦,见到房门打开顿时吓得小脸苍白,连忙下跪。
老妇张望着屋内,看到了顾温顿时身躯一震,嗓音沙哑呼喊道:「屋内可是顾兄公。」
兄公,对于丈夫兄长的称呼。
顾温凝视苍老的面容许久,他不认识这个老妇人,应当是在哪里见过。
他的记忆可以变成一本书,心念一动,过往每一刻景象都能复现。
龙桥,准备抢劫千凤楼,何欢与一个丑女在巷子里亲热。
是那个丑女,何欢众多妻妾之一。
顾温问道:「你是何兄的妻子之一?」
老妇连连点头回答:「正是,正是,老身是夫君第八十一位夫人。」
第八十一位?
顾温觉得阴阳双修一道,应当好好学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