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问道:“就没有缓和的余地?” ??
“我阿姐既死,我不可能再为瑞国做事,或者说,我很想杀光他们。”
从彼此的立场而言,顾经年已没必要与裴念多说了,留下了一句“你考虑吧”便转身离开。
当夜,殷景亘设宴。
说是设宴,酒菜却都很简陋,更没有歌舞作陪。
吃过粗菜淡饭,殷景亘立即邀顾经年到他驻跸处的书房详谈。
书房墙上挂着西南十四州的地图,上面已被写写画画得密密麻麻。
“我知道你更想找到那只凤凰,但我现在还没有更多关于她的线索。”殷景亘开门见山地道:“我近来在做的事有两件,一是抗旱赈灾,二是寻找大旱的源头。至于你感兴趣的,抗旱赈灾之事上,裴念屡出良策,助力良多,确实是个人才。”
他这一句话先缓解了顾经年对西南时局的好奇。
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你那边呢?我听说令尊与我皇祖父合作的危机缓解了。”
“暂时。”顾经年道:“你皇祖父恐怕已跑得到处都是了。”
殷景亘闻言,眼眸中浮起些许忧色。
顾经年没有忘记顾继泽的托付,道:“至于我父亲,已经被我四哥软禁了。我四哥的志向与殿下相同,志在扫除妖孽,匡扶明君一统中州。他想让我来问问殿下,是不是那个明君?”
一听这话,殷景亘便显出昂扬之态,眼神都明亮起来。
“好个顾四郎!”他拍掌赞道,“心怀大义,行事果绝,真英雄人物也!”
看殷景亘这模样,恨不得现在就能与顾继泽当面把酒言欢。
可惜,在他面前的是有些没心没肺的顾经年,对他们的志向兴致不大,既然传过了话,便道:“殿下若愿重用我四哥,可回信一封给他。”
“好,我这便写。”
殷景亘不吝于表现出对顾继泽的重视与笼络,当即提笔写了一封长信,准备交在顾经年手里。
顾经年却是摇了摇头,道:“你们自己联络即可。此外,还有一事。”
“何事?”
“赵伯衡找过我,让我来当个说客,他希望殿下与陛下能够同心协力对抗瑞国。”
赵伯衡肯定没想到顾经年会这样直率地、毫不修饰地转述他的话。
“哈。”
殷景亘不由哂笑了一声,道:“在他们眼里,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争权?”
顾经年反正无所谓能不能说服他,只是静待下文。
“这些越人,既害怕炼术,又认为没有炼术就对抗不了瑞国,这些年来一直在变着法的引诱皇祖父与父皇。因我反对此事,便开始挑唆我与父皇。可父皇也不想想,我若要争权,何必到这西南荒芜之地。”
殷景亘说罢,问道:“你是怎么看的?”
顾经年不是判官,懒得去断这些是非曲直,道:“我无意朝堂之事,只是受人之托,带一句话。”
殷景亘本想说服他信自己,闻言略有些失望。
但他为人豁达,也不继续解释,道:“好,日久见人心。”
“我是来找那只凤凰的。”
“方才与你说大旱的源头,那或许与凤凰有关。”
“大旱的源头是什么?”
殷景亘走到了地图前,伸出手,在地图上某处点了点,道:“大旱之前,连州发生了地陷,最严重之处该在州城以西七百余里、与羲州交界的连羲山脉深处,据闻,其中有火山喷发了。”
“火山喷发?”顾经年道:“这能让西南十四州大旱?”
“理应不能。”殷景亘点了点地图上另一处,道:“但还有一个诡异之处,就在连羲山不远,有一条大河名为熙河,是西南诸河的源头,供应着西南大部分的水源。但就在火山喷发之后,熙河便干涸了。”
顾经年听到此处,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地方——白家那个城郊别院的异能修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