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公子,我们都是大帅最忠心的手下!”
“噗。”
惨叫声接连响起,顾经年一路杀进了炼化场最深处。
董才良心中害怕,又不敢离他太远,缩头缩脚地跟在他后面。
前面的空间愈发开阔,有两个大池子。
其中一个池子旁边躺着几个螈人,正把泄殖腔对着池子,往里面流淌黏液。
这情形,看得董才良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他既然代表殷誉和来与顾北溟谈合作,此前也是了解过螈人的习性的,知道螈人再生需要黏液,但此时才知黏液是这般来的。
好不容易,他把恶心感压了下去。
可当他再看向旁边的那个池子,才压下去的恶心感瞬间又泛了上来。
这个池子更大些,几个螈人正从中捞出什么,塞进嘴里。
远时看不清他们捞的是什么。
走近了才看到,那是一只只还在蠕动的血蛭。
同时,池子里还有微弱的惨叫声传来,似乎里面有几个虚弱的人。
董才良探头一看,连忙捂住了嘴。
他并没有看到池子里的人,只看到密密麻麻的、肥大的蛭。
那场面触目惊心,难以言表。
顾经年皱起了眉,拿了罐火油泼过去,丢过火把,点燃了池子。
那些蛭怕火,一窝蜂地往池子外蠕动。
螈人们也吓得转身就跑,脚踩在那些肥大的蛭子上,溅出一团又一团的血。
“呕!”
董才良再也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就连顾经年也感到场面恶心,他在雍京的地宫里也看到过类似的池子,只是当时地宫已经被大火烤干了,景象不至于如此“活灵活现”。
但这还不是最瘆人的。
当那满池子的血蛭涌出去了大半之后,却显出了几个半死不活的人。
那些人浑身上下都爬满了血蛭,哪怕火焰在旁燃烧,还有血蛭粘在他们身上不肯下来,将他们吸得只剩皮包骨头,奄奄一息,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
顾经年看他们显然是活不成了,干脆拔出箭来,一箭一箭将他们射杀,以解他们的痛苦。
当池子里的血蛭逃散了更多,便露出下面层层的白骨。
看来,黏液是由螈人体内流出的,而要让螈人生产出黏液,则需要喂食血蛭。
殷括、殷誉成的一次次复生,也是以无数人的性命为代价。
烈焰将这一切焚烧,火光中,顾经年回过头瞥了董才良一眼,目光似乎是问了一句。
——“你来,是因为殷誉和也想这样炼成螈人吗?”
董才良读懂了顾经年那傲慢眼神中的意味。
他先是感到惊惧,之后,又感到了有些被冒犯。
不论这个炼化场里是怎样的情形,也不论殷誉和是否打算与顾北溟合作,那也是君、是父。
顾经年身为臣、身为子,如此行径,本质上就是逆反。
董才良内心深处并不喜欢逆反之人,此时却只能臣服在顾经年的淫威之下,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走吧。”
顾经年淡淡说道,继续往前走去。
董才良连忙跟上,随他走进了后面的一道门,才进门,再次吃了一惊,目露震惊之色。
在他面前,摆着的是一个个的大缸子,足有近二十个,每个缸子上面都竖着一个木架子,架子上绑着一个人。
董才良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移过,眼神中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最后不由自主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太……太上皇,这么……这么多太上皇……”
那近二十个架子上绑着的,竟全是殷括。
一时间,十余个殷括同时睁开眼来,看向了董才良,场面蔚为壮观。
这些殷括都是由少量的身体加上大量的黏液复生的,保留了极少的记忆,因此看到董才良也并不认识,但他们身上依旧保留着帝王气,极具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