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从鳐蝠座骑上跌落的吕茂修也出手了,手中旗帜一挥,那些还在空中坠落的十余精锐竟是改变了下坠的方向,向闵远修的方向砸下去。
他们每个人都身披重甲,如此从高处砸落,带着千钧之势,中则必死。
闵远修刚刚才就地一滚,射过顾经年的火球,眼看这些重甲砸来,连忙大吼道:“破!”
吼声震破了那些士卒们的脑袋,他们纷纷口鼻流血,但砸落之势却不减。
“嘭!嘭!嘭!嘭!嘭……”
重甲接连砸落,甲胄内的士卒身体都被砸烂,有残肢飞了出来,尘烟缭绕。
旁边,顾经年的火球点燃了山林的树木,燃起熊熊大火。
闵远修已不见了,许是被埋在那些重甲之下。
吕茂修却也被那大吼震得面如金纸,他摔在地上,却是顾不得自己,第一时间便去扶起顾北溟。
“大帅,快走。”
顾北溟却没有走,而是看向前方。
闵远修没死。
关键时刻,一只极长的手从远处的一个树洞里伸了出来,一把将闵远修拉了回去。
接着,树洞里走出一个人。
那人迈开脚,脚就变得很长,一抻脖子,脖子也变得很长,正是当时捕捉缨摇的包糊。
“顾经年!哪里走?!”
包糊大叫声,伸出手,往天空去捉顾经年。
那手“嗖”地一下就变得极长,快要碰到顾经年时,顾经年忽然一侧身,火翅灼在包糊手上,疼得他哇哇大叫一声,那双手又“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好痛!”
与此同时,山脚处的树木晃动,一个个人影从树冠中跃了下来,快步向顾北溟包围了过去。
而天空中也出现了许多凌空而立的黑色身影,拉开一张大网,拦在了顾经年面前。
闵远修没有再大吼,而是走向了顾北溟,道:“吕将军不必拼命,我并不想要顾兄的性命。”
顾北溟道:“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竟诓骗小辈,出尔反尔。”
“先出尔反尔,背叛陛下的人是你。”
说话间,闵远修已走近了顾北溟。
一边走,他一边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如何做到背叛陛下的?”
下一刻,顾北溟抬起眼眸,盯向了闵远修。
那眼神说不上有什么特别,但只一眼,闵远修就移不开目光,他感觉到不对,想要转头,想要大吼,却意外地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这是……镇魂眼?”
“不错。”
顾北溟还是没能站起身,半撑在地上,虚弱的脸上却浮起了一丝笑意。
两人上一次交手还是十五年前,彼时顾北溟已有自愈之能,却还敌不过闵远修的吼功。
但过去的十五年间,顾北溟显然变得更为强大了。
就像是猛虎雄狮一个眼神就能吓得小兽浑身无力,镇魂眼正是如此。
顾北溟制住闵远修,自己也愈发虚弱,跌坐在地,目光看向了更远处赶来的开平司钩子们。
闵远修眼中则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他努力积攒着力气,同时艰难地开口。
“你……怎么能……炼化了……耿学直?!”
顾北溟没有理会,只是小声对吕茂修道:“去杀了他。”
“是。”
吕茂修已身受重伤,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闵远修。
“顾北溟……你忘了吗?当年,耿学直四次救过你的性命……为了救你的四子,他的一双亲生儿女被虞国铁骑踏死。”
闵远修还在说着,目光愈发愤怒。
“我一直以为耿学直是战死……可你竟……你竟连他都能炼化了?”
顾北溟终于回答道:“我是为实现他一统中州的抱负。”
“你放屁。”
“随你如何想,我连自己的儿子都能牺牲,又何况是他?”顾北溟道:“可惜,我没能炼化了你。”
“你疯了,你以前不是如此。”闵远修道:“怪不得,你会背叛陛下。”
闻言,顾北溟哂笑了一下,笑容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