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给她送眼镜,学校那边的人要他登记信息,问曾忆昔他妹妹是哪个班的。
他哪知道哪个班的,所以给曾如初打了个电话。
结果接电话的是她班主任,说是她上课玩手机所以被没收了。
他当时还跟人用了敬称,一口一个“您”。
“?”曾如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曾忆昔从这反应里抿出了点不对劲,又稍稍琢磨了一下那声音。
音色很年轻,还一股子的轻浮调调,跟人民教师的身份确实违和。
但一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是这么说的,不是班主任还能是谁?”
“……”
曾如初赶紧翻看通话记录,这时才发现,曾忆昔昨天上午确实打来好几通电话。
有一通被接听,通话时常近两分钟。
通话发生在开学典礼的时间段,她那时并没有带手机出去。
东西在她书包里,而书包在班上。
也根本不可能是袁老师接的。
书包和手机明显是被人动过。
她捏紧手指,指节发出一声闷响。
曾忆昔倒是懒得再继续问。
这丫头手机还在,他也就省了点闲钱再给她买。
后面路程虽是沉默的,但曾如初心里已经刮起大风。
她其实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忍气吞声只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因为知道自己已经给舅舅一家添了很多麻烦。
到班上的时候,门还没开。
她今天是第一个来的。
隔壁二班的门也没开,早到的两个男生在走廊上扯淡。
声音挺大,一点都不避讳。
曾如初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才知道傅言真和左昕晗分手了。
他昨晚把左昕晗扔下车,人在路边哭的梨花带雨。
有个男生还看到左昕晗边打电话边哭。
她想到昨晚放学时,左昕晗来他们班门口等傅言真,女生看着很温柔。
还有把人丢下车又是什么行为?
人能干出这种事情么。
晃神之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怎么来这么早啊?”
曾如初侧过身,看到赵允恬站在身后。
赵允恬个子挺高,得有一米七,眉眼也很有英气。
今天扎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的。
她昨天帮自己说了好些话,还收拾了沈逾,所以曾如初对她有些好感。
赵允恬手里捏着一把钥匙,是他们班的。
她一边开门一边骂沈逾,一口一个“狗东西”。
昨天晚自习,袁安任命班委,重要班干都是他亲自选定,因为知道班上有颗老鼠屎。他去年就带沈逾那个班,当时想搞民主来的,最后变成了“金钱政治”。
沈逾私底下承包全班同学一个月的奶茶,要大家选他当班长,把班上弄的乌烟瘴气。
曾如初就直接被任命为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又兼任他们组的小组长。
其余什么文艺委员、体育委员留给大家竞选。
赵允恬本来竞选文艺委员,可沈逾暗自里联络方圆几米的男生都选她做劳动委员。
因为她下课打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将他前几天烫的发型给打趴下了。
最后当选文艺委员的是位叫李梦鹿的女生。
女生长的很漂亮。
竞选时,曾如初的注意力都在她胸上。
因为李梦鹿也很丰满,但没有像她那样那样故意买大一号的校服,她很自信地站在那里,落落大方的说自己会哪些才艺。
注意到底下有男生眼睛躲躲闪闪的往她那里瞟,但她一点都不害羞,反而站的更直了。
不像自己被人看个两眼,就跟个心虚的小贼一样。
进了班,曾如初一直努力让自己心平下来,想着待会怎么沟通。
她并不想把同学关系闹的那么不愉快。
踩着上课铃,一堆同学涌进教室。
看到裴照来了,她决定试探着问问。
“那个,你昨天看到我手机了吗?”她回头,小声问了句。
裴照放包的动作一顿,一脸疑惑,“你手机丢了?”
“没有。”曾如初摇头。
所以明显这缺德事不是他干的。
其实她一听到曾忆昔说的话,便猜到是谁干的。
八I九不会离十。
裴照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多说,只问她,“你数学卷子写完了吗?能不能借我看看?”
曾如初懂他“看看”的意思,将袁安布置的卷子给他抄。
裴照道了声谢。
沈逾说自己脚疼请了一上午的假,傅言真直到第三节快下课时才来。
第三节是语文课,老师叫张明。
是个脾气挺烈的女教师。
一看人迟了这么久,她问是不是特意来学校吃饭的。
傅言真语气颇为随意:“您说是就是吧。”
差点把张明人气没了。
傅言真拉过椅子坐下,发现曾如初还盯着他。
进门的时候就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睛睁的跟铜铃似的。
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有事没。”他有些不耐烦地问。
左昕晗被他从车上“扔”下去后没多久就给他妈打了电话,声泪俱下的控诉。
他现在很困,且烦,因为被念了一晚上的经。
“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曾如初问。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脾气了。
虽然已经在尽力克制,但还是有一丝火气窜出。
有一点火I药味。
傅言真支着肘子,手指屈起抵着额,眼睛半眯着,懒得看人。
“不觉得。”他冷淡地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