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帅。
不帅。
再问一万遍都是这个答案。
沈逾难得看到有女孩子对傅言真这般态度,觉得新奇,回头又拿傅言真打趣。
傅言真撩了下眼皮,瞥见她这像充了氮气的腮帮子,觉得好笑。
觉得好笑,他也就笑了。
还笑出了声,不算放肆,但人家明显能听见。
曾如初闷闷地说了句:“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声音很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傅言真不凑巧地很,却听到了。
“这小蘑菇脾气还挺大。”他又闷笑了几声。
“小蘑菇?”沈逾有些摸不着头脑,“谁是小蘑菇?”
“你这,”傅言真懒散地拖着嗓,“新同桌啊。”
沈逾稍稍一琢磨,“曾如初,小蘑菇,这还挺押韵啊。”
他对学下才没半点兴趣,闲得无聊只想拱火,又凑到曾如初这边挑拨:“欸,傅言真喊你小蘑菇。”
曾如初早就听到了,她不想说话,不想理会。
能不能让她安静点。
“你这不喊回去啊?要是我,我就把这数学书拍他脸上去。”沈逾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还扯了扯曾如初正在看的数学书。
曾如初绷着脸,把他当作一只念经的王八。
“他喊你小蘑菇,”沈逾假好心地替她出主意,“那你喊他金针菇呗。”
曾如初实在烦的受不了,书一推,瞪了眼沈逾,嗓门提高了些,“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
她声音大了些,很多同学都看向这里。
前面的赵允恬扭过身,一本书砸沈逾桌上,“狗东西你要再惹小蘑菇,不是,再惹曾如初同学,我一巴掌把你拍黑板上当标本信不信?”
“不信不信。”沈逾贱兮兮地跟她皮,还做了个鬼脸。
赵允恬真就拿着书上来了。
两人开始掐架。
曾如初也算是逃过一劫。
傅言真撑着额角看了半天的戏,倒是意犹未尽。
看着前面的人脸红的像猴屁股,突然想到她之前喊他“老师”,不做人的笑了出来。
一天下来,曾如初就没有安生的时候。
雅集的学生很活泼,上课说小话的人不少,老师们也管不太住,下课一个个就像那入海的蛟龙。她中午一般都会趴桌上睡一会儿的,但在这里根本睡不着,四周都是聊天的。
女生聊明星电视剧,男生聊游戏球赛,吵的她耳膜都疼。
终于熬到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结束,悲催的一天快要画上句点。
曾忆昔的车停靠在校门口外两百米的地方。
还是早上的那辆黑色路虎。
造型招摇,但她差点认错,因为不远处也有辆跟它很像的车。
但那车的车牌是一串连号,比曾忆昔的嚣张。
车窗摇下。
曾忆昔一条手臂伸出窗外,闲闲挂着。
他也是个皮相出众的,半露在外的英俊侧脸引起不少人偷看。
有个胆大的女生过来问他要联系方式,女生身上还穿着他们雅集的校服。
曾忆昔看了她一眼,嗤了声,让她快点回家写作业。
女生说“没什么作业”,还想再跟他扯扯淡。
曾忆昔懒得搭理,手臂撤回,将车窗摇起来,车门也上了锁。
女生朝他做了个鬼脸。
曾如初走过来,抬手扣了口车窗。
曾忆昔解了车门的锁,让她进来。
曾如初看他嘴里叼着的半截香烟蹙了下眉,“怎么又抽上了?”
车上的气味有些繁复。
烟草和艾草交织。
曾如初想起来沈邻溪今天要去医院做理疗,她这几年身体不太好。
本来回家还想告曾忆昔黑状的,但这回也不想去惹沈邻溪不开心。
她皱了下鼻,重新打开车窗。
曾忆昔嗤了声,嘲笑她事多。
不情不愿地摘下烟,烟圈朝窗外吐。
他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轻点了两下。
曾如初真的想跟他吵一架,憋了一天了,一肚子火呢。
但又压下来了。
人家好歹来接她。
车子向前行驶,晚风从大开的车窗里涌进。
自然风里有树木的清新。
江城的植被覆盖率还算不错。
曾如初现在很困。
她昨晚没睡好,中午教室也很吵。
很想眯一会儿。
合眼不久,曾忆昔却放起了很有激情摇滚乐。
SETTINGOFFITAGAIN
……
怎么能睡的着。
她掀开了眼皮,揉了揉发麻的耳朵。
“今天老师没拖堂么?”曾忆昔找她说话。
曾如初懒的搭理。
曾忆昔看了她一眼,发现这脸跟铁板烧似的,也就没再自讨没趣。
十字路口,红灯加堵车。
时间略微漫长。
有没素质的在按喇叭。
曾忆昔升起了他那边的车窗,问她要不要关窗时,却看到她那边车窗的风景。
他啧了声,嗓间溢出一声淡嘲。
另一车道。
一辆库里南与他们并驾齐驱。
曾如初也偏过头看了眼。
在校门口,她那时就是差点将这辆车认错。
因为是红灯,库里南也稳稳停着,后车窗完全摇落。
车上的人手肘支在窗沿上,修长五指虚握成拳,半撑在额角处。
挡起半张脸。
曾如初一眼扫过,觉得有点熟悉。
车上还有个女生。
她细看了两眼,认出这是左昕晗。
明显是有所觉察。
那人移开手,眼皮不急不慢地抬起,眸光精准接上曾如初的视线。
人被他看了一秒,就别过脸不让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