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两回,陈观楼耐心细致解释。
三回四回,他的耐心似乎耗光了,将对方批了一顿,撵了出去。
穆青山嘀咕了一句,“在别处受了气,就跑到天牢来撒气。”
陈观楼眼一瞪,“回来回来。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受了气?”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陈观楼呵呵冷笑,“你眼瞎!得让你叔给你治治!本大人心情好得很,没空拿你撒气,你不要想太多。”
“大人没生气就好!这里还有几件未了之事要请教大人,丙字号大牢……”
“滚滚滚,让我清静一会行不行!”
陈观楼发现自己越发懒惰,越发有了官僚作风。
当甩手掌柜当习惯了。
这样很不好!
但他不打算改正!
比起过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狱丞,他每天按时上下班,已经非常敬业。不能苛求太多。不能将所有的事都包圆了做了,让下面的人干什么?吃闲饭吗?
必须让下面的人忙起来。
所以,他必须继续当甩手掌柜,继续懒惰下去。
半夜,一个人自斟自饮。
喝到一半,他举杯对着虚空,“既然来了,何不现身。鬼鬼祟祟,你们宫里人办事都是这种风格吗?能不能大方一次。”
王海自房顶落下,见没自己的座位,干脆主动去屋里拿了一张椅子出来,端坐在陈观楼对面。
“这么晚找过来,喝酒?”陈观楼随口笑问。
王海很是严肃,“我奉魏公公的命令,前来问话。”
“问话?”
陈观楼嗤笑一声,很是不屑,“问什么话?凭什么问话?有什么资格问我话?我犯了什么事,以至于宫里头要派你问话。之前锦衣卫来过,也说是问话。如今你又来问话,有完没完?真当我脾气好,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吗?”
“我还没开始问,你就这么大反应,莫非知道我要问什么,莫非你心虚?”
陈观楼满脸不屑,不加掩饰的讥讽道:“你们问话,无非就是了尘和尚圆寂那回事。怎么着,还在怀疑我?我反应大,就叫心虚?你没凭没据,就敢定我的罪名,还不许我有任何不恰当的反应。怎么着,宫里头的人手都伸得这么长?就不怕哪天被人斩了?”
王海牢记自己的任务,没有被东拉西扯转移话题,直击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是来问了尘大师圆寂一事,还请你如实告知,了尘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就算问一百遍,我也是这个答案。”陈观楼矢口否认。
了尘是谁?见都没见过。
想要让谎话听起来像真话一样无懈可击,首先就是要洗脑自己,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但是魏公公不这么认为。那天晚上,魏公公带萧大人他们去追周前辈,大相寺的后山就只剩下你跟了尘大师二人。结果却是了尘大师死于地窖,头颅被人砍下安置在厢房供桌上,场面十分骇人。无论人是不是你杀的,你作为唯一的现场目击者,你都脱不了关系。”
王海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