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印象。”
“他也是赤身裸体,我……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平日里和男子都很少说话,更别说、更别说看到那样的场景了。”
“……”
“成亲那晚,我很害怕……没过几天,我们就和离了,回了娘家之后,我甚至看到爹爹也会害怕,跟姨娘说了之后,她笑我矫情,女人都是要经历这些的,不这样怎么能生孩子,我……”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
周正严肃道:“姑娘这些年受苦了,在下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能够理解,若我早点抓到恶人,也不会是这个结果。”
“你好好休息,我两个时辰之后给你换药。”
她端着余温还未退去的碗逃也似的离开了,跑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插紧才松了一口气,想起姨娘说的话,蒙雨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苦笑道:看来姨娘说的没错,我果然是个放荡女子,这种事竟也能同一个男人讲!
周正在蒙雨家里静养了一个月有余,但是自始至终只看到蒙雨一个人,没有邻居朋友来拜访,也没有亲人出现,他很纳闷,试探性的问道:“蒙姑娘是一个人住吗?”
正在绑炒茶扫把的蒙雨轻声道:“我父母都过世了。”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家里很安静。”
“这段时间多谢姑娘照顾了,周正感激不尽,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提,就算是赴汤蹈火,周正也绝不推辞。”
“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这就够了。”
周正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看灶台旁还有木头没有劈,他挽起袖子,坐在板凳上闷声劈木材。
炊烟袅袅,这座农家小院儿里飘出了炒茶的香气,周正扫出一片干净的空地,将杀青的茶叶整齐的铺好,等热度消去,再倒入二青锅继续加工。
他看蒙雨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儿,也找来毛巾浸了水然后递给她,蒙雨擦擦汗,又继续忙活。
就这样,一个人觉得救命之恩一定要还,怕自己嘴笨便不再多说话,看着有什么活儿需要干了就主动来帮忙;另一个人觉得这个人并不讨厌,并不会感到害怕,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也是好的。
五年的时间里,周正没有再出去做赏金猎人,专心的帮蒙雨经营茶庄,没有半分轻薄的举动,看着茶庄的生意渐有起色,蒙雨能说话的朋友也有了一些,这个时候他便请辞,不再打扰蒙雨的生活。
五年的时间里,蒙雨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现在突然说要走,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本来决定梳起不嫁,但是周正的出现让她的生活变得多了几分色彩。
他提出要离开的那一瞬间,蒙雨觉得自己的世界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安静的让人可怕的样子,她主动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若是周正不嫌弃,希望两个人可以结成夫妻。
周正答应了,成亲第二年,蒙雨怀孕了,他们喜不自胜,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没想到就在这一年,周正的仇家找上门来——是他多年前抓的一个杀人犯的儿子,那个人召集了几十号人对周正和蒙雨他们围追堵截,就在逃跑的路上,蒙雨生下了孩子,取名叫周铭,字永乐。
初为人父的喜悦很快就被现实冲淡,他将虚弱的蒙雨和刚刚出世的孩子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和仇人去做了断,蒙雨抱着孩子,轻声地哭,想到为什么给孩子取名为“铭”这个字,泪如雨下,捂住嘴巴尽可能压低声音不让外面的人听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