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淡淡应了一声,随即便没了下文。
林书涯抬起眼眸,神州已然大乱,原由皆是出自面前之人的一念之差,但对方在听闻这些消息后,却还能摆出这幅事不关己的架势。
哀莫大于心死。
“他毕竟是私自做了这些事情……”林书涯抿了抿唇,又提起了南阳。
“私自?”
人皇重新睁开了眼眸,好奇的看了过去,随后眼中涌现一抹意味深长。
“书涯知道三教与我朝之间已再无转圜余地,但我们需要时间,哪怕是一个虚名,用以拖延。”
林书涯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掣肘三教的,并非是那些神朝强者,而是天下大义。
只要道理上说不过去,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
简而言之,若是大南洲愿意公开此事,大大方方的承认过错,再以那南阳为代价,最后昭告天下,朝三教求援。
哪怕那八头妖尊都是他们喊来的,只要不愿在黎民苍生心中留下坏印象,那群菩萨仙尊捏着鼻子也得再把这些妖尊给宰了。
自然,这样做不仅会损失一员得利干将,也会给百姓留下神朝无能的印象,正好遂了三教心意,但至少……大南洲不会陷入那生灵涂炭的惨状。
“啧。 ”
人皇收回了眸光,静静盯着天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觉得如何?”林书涯咬咬牙,固执的追问道。
“我觉得,该赏。”
人皇突然咧嘴大笑起来,笑声刺耳,仿佛携了几分讥讽与鄙夷。
在这位垂垂老矣的人间共主眼里,林书涯就好似被扒光了似的,任何心思都无法隐瞒住他。
“他别说是杀了菩萨仙尊,若是改日能杀一尊真佛,朕还要封他做镇国大将军!”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林书涯的脸庞已经涨红起来。
那些黎民百姓的性命,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就是如此不堪么!
哪怕死了个干净,也不如他们发泄一口怒气来得重要?!
“书涯。 ”
就在这时,人皇却是收起了笑声,眼神短暂的清醒过来:“你觉得那圈中猪罗,任人宰割,算不算活着?”
面对这莫名其妙岔开的话题。
林书涯短暂怔了一瞬,随后蹙眉道:“活就是活,死就是死,但凡还能动弹,能吃喝拉撒,自然就是活着,此乃天地道理,怎能因一个想法而改变。”
"……"
人皇安静听完,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后才是轻轻挥手:“去吧。”
……
涧阳府,沈宅。
沈仪罕见的在院落中停留了许多日子,整日除了参悟五方菩萨留下的残破果位以外,便是在槐树下闲坐。
智空和尚已经赶了回来。
但出奇的是,哪怕已经将消息带给了大南洲斩妖司,但到目前为止,仍旧没有人来过涧阳府。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曾经的众人,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也要努力去把握住,沈仪便是他们眼中的那缕希望。
但面对如今的局势,就算是南阳将军,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如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莫要在这种情况下,还闹得相互心中不欢愉,整出相互推诿责任的尴尬场面。
“他们并没有觉得这是您的责任,只是单纯压力过大。”
智空和尚担心沈大人误会,轻声在其身后解释了一句,毕竟他也很少看见沈大人这般闲散的模样。
“无妨。”
沈仪端起茶杯,稍稍润了一下唇。
他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况且现在的情况,也没有时间再去心生杂念。
念及此处,沈仪再次合眼。
这些日子看起来的无所事事,实际上是因为要时时刻刻保持和千足乌龙兄弟的联系。
兄弟两人急促的汇报,逐渐在沈仪脑海中构成了一副画卷。
七圣泽内。
在菩提教众人离开以后,南皇并没有急着安排如何攻破大南洲。
反而是将新来的几位妖尊分别安置下来。
紧跟着便是日夜不休的交谈。
好似它们乃是多年熟识的老友,而非临时汇聚起来攻伐神朝的妖军。
从出身根脚,一直聊到生平往事。
甚至还询问过千足乌龙兄弟为何要以诡谲手段遮掩身形,被兄弟两人以多年的习惯敷衍了过去。
好在南皇并未有寻根刨底的意思。
直到聊的差不多了,它终于是道出了真意。
“本皇也不瞒着诸位。”
“从我自蛮荒归来后,便是察觉到了异样,每次无论本皇如何安排,那神朝总像是能提前收到消息。 ”
“我并非是说诸位,亦或者我等之间有那神朝的眼线。”
南皇神情平静,千足乌龙兄弟两人隐于神虚手段之后的身躯却是微微一滞。
“毕竟这些消息,可以是从本皇这里传出去的,也可以是从那大教中传出去的,时间紧迫,我实在无力逐一去区分。”
“但也请诸位体谅。”
话音落下,南皇身上掠出数道流光,分别落在了各大妖尊的手中:“这是我对诸位的安排,每人一份,只可自己翻阅,相互之间绝不能透露半字。”
“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南皇的眸光渐渐泛起冷意:“本皇也好有个思绪,知道从何处入手。”
"……"
涧阳府内,沈仪缓缓睁开了眼睛。
便是他也未曾料到,在胜券十足的情况下,南皇居然还能做到这般谨慎。
不愧是能苟活至今的老妖。
作家说
吕阳穿越修仙界,却成了魔门初圣宗的弟子。
幸得异宝【百世书】,死后可以重开一世,让一切从头再来。
奈何重开次数有限,并非真的不死不灭。
眼见修仙界乱世将至,吕阳决定先在魔门苟住,一世世苦修,不成仙不出山!
“魔门个个都是人材,说话又好听。”
“我超喜欢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