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地亚边上没有太多的树木遮挡,雨势大的已经不太能看出前路,陶若非没有其他选择,只得向不远处的参天巨树边挪动。至少,能遮点雨,陶若非无奈地想。
好不容易躲在宽厚的树叶下,陶若非捋了捋贴在额上被雨水浸湿的碎发,拧了拧身上湿重的衣服,刚抬头,模糊间竟看到密林中隐约有一间,木屋?
谁会在森林里住?又不是原始人。难道是,海市蜃楼?地方也不对啊……陶若非有些害怕。二十年一贯的胆小此时悠悠盘踞在心上。但是身上粘粘腻腻浑身不舒服。这样初秋的季节,淋一晚上的雨再怎样也要出问题的吧。终是耐不住这不随人愿的天气,决定去那木屋看看。
到了木屋的时候雨已经下的有些急了,被一片油绿簇着的棕木色的木屋围在一圈横七竖八的斑驳篱笆里,融在背后风云诡谲的暴风雨夜下,莫名的让人有些不安。
陶若非不自觉地轻咽了下口水,还是下定决心推开了略显破败的篱笆门,走进,鼓起勇气敲响了木屋的门。
一阵轻巧的笃笃敲门声夹在背后渐起的风雨里,小心翼翼。陶若非抱紧了手里的包裹,心里满是惴惴不安。
等了一会儿,“吱呀”一声,木门满是岁月的声音混在背后乍起的轰隆雷鸣里,闪电骤然划亮了陶若非背后的一整片夜空,以及……身前,拖着白色长袍的,油灯光晕下,脸色惨白的臃肿的长发妇人。
陶若非吓得尖叫起来,猛的退身,却是狠狠摔在了地上。
屋里的人显然更吃惊,手里的油灯都吓得扔到了地上。雷电交加的雨夜,推开门,见到的是浑身湿透的,背着光,连脸也不甚清晰的红衣女子,换了谁都是要吓破胆的。
可是显然,屋里的老妇人回神的更早一点,用着英语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人吧。
陶若非吓的够呛,好一会才缓过来,紧紧抱着一边的包裹,惊魂未定,不敢抬头,只是点了点头。
“吓死我了。”不自觉地说了一句。
“你是中国人?”老妇人此时已捡起了地上的油灯,敏锐地听到了她喃喃的自语。
陶若非因为这句中文抬起了头,终于看清老妇人一张标标准准的亚洲脸。
“先进来说吧,外面雨大。”老妇人看着外面的雨势,又看了看有些落魄的她。
陶若非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现下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吗?
木屋看上去不大,陶若非缓缓跟着她倒是还走了一会儿。
“你一个小姑娘孤身来这森林做什么。”老妇人随手放了油灯在餐桌上,边打开背后的柜子边问她。
“我来……采风。”陶若非说得小声。慌乱的眼神怯怯地扫着木屋里的摆设。屋里没有灯光,只有被重新点燃的油灯的丁点星火夹着窗外不时的闪电,若非只依稀看出房内大致是欧式的家具,简单干净,整个房子的格局显得简洁而雅致。没想到森林里还有这样精致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