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9章 我这一生,不问前尘,不求来世(6K)
;;地府兵入北原,妄以西漠为基点气吞山河,一统五大域。
;;在这大举动作下,皇族再不能坐视不管,斗战圣王悍然出手,驾驭仙铁棍遥击北边的大草原,欲灭地府群魔。
;;然而,在那里,竟亦有一口禁器复苏,极道气息冲出,整片天地惊涛万丈,将空中的云朵全部击散了。
;;这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气机,一缕缕、一道道,贯穿古今未来,长生仙光荡平寰宇,硬生生阻断了仙铁棍一击。
;;“什么?古皇兵的一击都被拦下,地府也有极道之物坐镇?”
;;“唉,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呢?作为神话时代最古老的极道势力,他们珍藏的极道兵器恐怕只多不少吧?”
;;见到这一幕,人们悚然,心神动摇,亲身体会到了这方势力的底蕴恐怖,才仅仅是冰山一角啊,就逼的皇族之下的万族难以招架。
;;“不是极道皇兵,而是天尊亲自祭练的禁器,但真要死拼下去,不如我兄长所留。”斗战圣王持棍而立,默默感受,得出了结论,不曾忌惮,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听闻此言,他身旁的神蚕公主甩出传讯玉符道“有了这个消息,其他皇族也可以松一口气,不过地府的极道底蕴还是要提防,真跳出来一尊准帝尸也说不定。”
;;毕竟面对的是神话势力,哪怕是皇族也不敢小觑。
;;“事情变得越来越看不透了,洪武,你何时才出关?一定要斩道功成啊。”
;;紫微教内,太阴天王面色忧虑,仰望高空中的太阳星,那里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传出了,斩道这一关太特殊,就算他对圣子再有自信也忍不住担忧。
;;一定要成功啊!
;;这是所有紫微教众仰望大日时的心绪,他们每天都会注视那里,虔诚的祈祷。
;;日以继日,竟真的形成了丝丝缕缕的愿力,让山门上空飘荡着纯白的神圣雾霭。
;;与此同时,万众瞩目的太阳星深处,王洪武亦在渡着最关键的一道坎。
;;三道天关,这是斩道这个境界在他身上的体现,他叩关自问,陷入了第一关·我是谁的论证中。
;;这道坎本质上就是认清自己,但不同的地方在于,王洪武是穿越者,这一关对他来说就很不同,哪个王洪武是他?
;;穿越之前的是他,还是在北斗的是他?天龙王是他?还是太阳王是他?
;;这些都可以说是王洪武,但又不完全是,每一个身份都代表着一段人生,其中的差异与不同在这斩道天关面前被不断放大,甚至演变成了一方方人生世界,来动摇他的道心。
;;如果我没有穿越,在地球享受平凡的生活会不会更好?
;;如果我真的是太阳圣皇族裔,在紫薇成长会不会更好?
;;如果我真的是天龙王,跟龙女两情相悦会不会更好?
;;这些可能性摆在他面前,是一种动摇道心的叩问,无一不是对他所坚持道路的最强冲击,也许每一种都比他目前选择的要好?
;;这是一种艰难的抉择,他见到了自己不同选项的未来,意识被吸入人生世界中,切身的体会,既是机遇也是凶险
;;他的执念太多了,说斩道易,只要选择一条人生经历坚定的斩灭,踏出自己的道就可以。
;;说斩道难,那是因为他不想那样做,路,需要自己走,也许会一朝成劫灰,可若是闯过去,会看到从未有过的风景。
;;渐渐地,他融入世界中,恢复了穿越前的一个普通人身份,安安稳稳的成家立业,打拼奋斗,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空,家人幸福美满,享受着天伦之乐。
;;没有斗争,没有厮杀,没有修行,没有万族,更没有什么苦难,一切都与北斗不同,满是温馨。
;;在这里,他不需要拼了命的修行突破,也不需要为紫微教的发展而操心,更不需要考虑什么万族对手及地府之流,一切都很平淡美好。
;;这是他想要的吗?
;;这是王洪武吗?
;;他产生了疑问,这虽然美好,但太波澜不惊,没有玄奇壮阔,没有追逐理想,并非他想要的。
;;于是,他进入了第二个世界。
;;在这里,王洪武一出生就在太阳古教,是名副其实的人皇族裔,他自幼修持古经,展露超然天资,开辟轮海时便觉醒了太阳体,震动古教上下,一片哗然,被奉为了圣子。
;;太阳古教的圣子,地位尊崇,万众瞩目,更修持着圣皇所铸的母经,一路高歌,道宫、四极、化龙、仙台,根本没有能阻拦他脚步的关隘,被一一踏破,年纪轻轻就横扫了紫薇无对手,拳压人王殿、广寒宫,脚踏紫微神朝与长生道观,谱写了一曲传奇。
;;再之后,他成功斩道,一举成就王者,领悟神禁,开始踏上星空游历,进入了火桑星域,在这里与一众金乌交锋,爆发了冲突,一年时间里连杀金乌十太子,拳毙金乌王,惹得妖圣亲自出手追杀他。
;;但没有人想到,这样的情况下反而让他越战越强,一路高歌突破到了半圣,更是触发神禁,屠杀掉了那位追击的妖圣,威名震火桑,金乌族的圣女也为之倾心,自愿追随左右。
;;后来,他踏上了传说中的星空古路,这时候还很粗陋,只有太古时代修建的黄金古路与神话时代遗留下的神话古路,在这里,他渡劫成圣,横扫试炼场,第一关就镇压了同行的所有试炼者,所向披靡。
;;接下来的岁月里,太阳体在古路上一路勇猛精进,屠魔神取真血、闯过了黄金七城,继而打入了神话古路,又从中杀出,登临古路尽头,踏足终极帝关,于晶碑前留名,荣归紫薇。
;;这一年,他胸怀通天志气,欲开创一个属于太阳古教的时代!
;;也正是这一年,地府大军在紫薇席卷开战,与两大人皇族裔死斗,他身先士卒,以绝巅圣王身逆斩大圣,震撼星空,之后更是连灭地府高手,在漫长岁月的交锋里,他于血花中冲关大圣,威震一大星域。
;;他成就了大圣,正式主宰太阳古教,成为了紫微星巨头,联手太阴教与地府斗争,一门心思壮大族群,直到又一段岁月后,他与太阴教主论道,领悟到了自己的路,冲关准帝,于北海海眼坐死关,功成之日十日横空,金乌赤龙叩首,金蟾凤凰献舞。
;;这一年,他化身太阳准帝君临天下,压迫的火桑星来朝,金乌族臣服于太阳古教。
;;太阳古教正式进入了一段辉煌岁月,而太阳准帝如日中天,在准帝领域也突飞猛进,统帅诸星域对决地府,最后更是一战击毙冥土复苏的十二尊准帝战尸,杀的星空失音,以此登临准九,大成俯瞰寰宇,让地府都骇然。
;;整个星空都在朝拜,认为他有望跳出体质的束缚,成就如太阳圣皇一般的伟业。
;;只是,王洪武疑惑了,这是他吗?这是他想要的吗?品辉煌、尝绚烂,但没有活出自己,终其一生都在为太阳古教奋斗。
;;他望着那如日中天的太阳准帝,心里没有亲切,只有陌生。
;;跟着,他的意识又被卷入了第三个世界。
;;在这里,他又一次轮回,成为了万龙巢的一位龙血族裔,身怀青龙血脉,机缘巧合下得到了真龙遗种的残缺传承,以此纯化血脉,于雷劫中得到了万龙铃的道痕,由此被族群青睐,选为了种子,一路扶植培养。
;;北斗,万族林立,诸强君临,他与各族天骄对决大战,步步前进,终于得到了祖王的认可,传授了万龙皇经,由此之后一飞冲天,在东荒南域一战连毙万族天骄,拳压天王族传人,更渡劫冲霄,让他们都沦为了陪衬。
;;后来,他回归万龙巢,见到了龙女,与之朝夕相处,共同修行探讨,自己也血脉返祖到了古皇嗣级别,日久生情,渐渐走到了一起,之后更是在万龙皇经上更进一步,创出了天音皇极经,一举斩道功成,走上了邀战万族人杰之路,将它们一一败尽,问鼎北斗之巅。
;;在拳压五域的那一日,他斩道大成,本欲入星空历练,却被龙巢挽留了下来,直到他成圣才离开,这一次,他没有踏足古路,而是进入了属于古皇子们的历练区域,一去就是漫长岁月,让龙女都时常遥望星空而叹。
;;当他再一次归来北斗时,已然成就了大圣,位尊巨头,俯瞰天下,带领万龙巢发展壮大,在皇族间合纵连横,鲸吞北原,将之化为了自己的领地,之后不断苦修,终于登临准帝,威震天下,率领万龙巢走入了一段辉煌岁月,占据西漠、席卷南岭,一族统四域,两尊准皇无人敢质疑。
;;望着这段人生,王洪武亦陷入了沉思,里面有他希冀的,有自己的野心,但却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喜欢与期盼过,不代表真正的选择,他经历了三段人生,有了全新的感悟。
;;他明白,自己得斩破万道,每一个选择都问心无愧。
;;“我能成就现在的我,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
;;我是太阳王,但太阳王不是我,我是天龙王,但天龙王不是我,我是人族圣子,但人族圣子不是我,一切都只是我的一部分。
;;一个原本平凡的人,得到祭天碗,穿越到了紫薇,一路走来成为了太阳王,化身天龙王,结情龙女,拳压五域,身镇诸皇嗣,问道逐仙,这才是我。”
;;王洪武自语,所有的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王洪武,才是他。
;;此刻,他已堪破真我,目光所及,三方人生世界也发生了变化,出现尾声。
;;在地球,他依旧保持过往轨迹,平平安安,富贵的过完一辈子,波澜无惊,却始终有遗憾、没有见识更为光怪陆离的宏大世界。
;;在紫薇,他成为了太阳准帝,如日中天,最终引发了地府的忌惮,在试图更进一步时,被地府付出巨大代价屠掉,那一战连准帝战尸云集,三大殿横空,阎罗皇出手,太阳帝塔战至破损,圣皇神祗念出世,只留下一曲悲歌。
;;在北斗,他成为了万龙巢的准皇,君临天下,最终屹立在准帝九重天上,却赶上了斗战圣皇化战仙的余波冲破束缚席卷寰宇,改变了天地环境,在这道衰之劫与道痕压制的双重桎梏下,他终其一生也未能更进一步,胸中郁气难以化解,遗憾坐化。
;;这就是第一步天关,认清自己,王洪武成功踏过,只见那第一座天关的空白面孔上赫然多出了纹路,显化成了他的五官与模样,因他而变。
;;跟着,他再次前踏一步,触及第二座天关,关门上那胎盘模样的图纹徐徐转动,照耀出了一种仙光,竟让王洪武的身躯年龄不断倒退,由青年到少年,再到孩童、婴儿、直至恢复一个胎盘。
;;整片天地间都回荡着叩问之音:我从哪里来?
;;我从何而来?王洪武思虑,是穿越后的他,还是穿越前的他?但两者似乎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轰!下一刻,神光昭昭,蓦地迸射出光怪陆离的碎片来,每一个碎片都是他的一段经历,但在此刻,每一段经历都出现了细微的偏移。
;;也正是这一点偏移,造就了截然不同的轨迹,发展出了不同的未来。
;;
;;王洪武被摄入其中,他感受到了在历史洪流面前,自己诞生的可能性是多么脆弱,只要差之毫厘就谬之千里。
;;他看到了最初的自己,在紫薇星域的禁地中挣扎,只不过这一次历史变动,他没有见到姜老,也没有人带他离开这里,一个人在这里沉寂,永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