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吕布去讨伐雍凉,到时候雍凉那边想投降的人,也不敢投降,只能咬牙反抗,将宝贵的人口元气消耗在无意义的地域对抗。赵岐思维缓慢,回应也慢:“侍中能受陈王信赖,想来也能取信张将军。稍后侍中调派三千兵,张将军若无异议,可入城协防,接管仓储。”
“嗯,张将军若肯信我,我自不会背弃他。”
赵基应下,询问:“我听闻南阳之士有废立皇后之意?”
“此前声势不小,得闻侍中、吕侯汴水大捷后,便偃旗息鼓,再无此类主张。”
赵岐又问:“南阳、荆州之事,侍中如何看?”
“我无意参与中原纠纷,更别说是遥远的南阳、荆州。”
赵基看一眼骆俊,又说:“不过南阳有三辅十余万户难民寄人篱下,受人奴役。我定三辅后,当免三年徭役赋税,以休养百姓。南阳这里,也需下严令,督促各家释放奴役的三辅士民,使之返回原籍,兴复家业。”
赵岐立刻点头,他搞这么一系列事情,背刺的何止是公卿?
被赵岐坑的最厉害的是南阳人,错失了极好的机会。
图的,不就是将三辅士民救回去?
南阳大姓一边奴役三辅灾民,一边还围着赵岐,企图让赵岐当他们的代言人……赵基实在是无法想象南阳大姓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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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想法也不算荒唐,大姓是一种人,这些大姓眼中,赵岐才是他们的自己人。
可忽略了赵岐的人生经历,作为党锢最惨的家族之一,赵岐跟现存的大姓完全是两条线上的人。
若不是张绣兵力不足,如果张绣足够善战,赵基怀疑赵岐敢怂恿张绣肃清南阳大姓。
毕竟南阳大姓奴役的不仅是三辅灾民,这些大姓仆僮不见得跟自家主人是一条心。
也就是担心战争不顺利,会枉死更多的人,赵岐才放弃了武装血洗的想法。
只是将南阳人拖在这里,让他们算计成空。
赵岐想了想,就问:“在侍中看来,谁合适担任南阳郡守?”
至于荆州牧刘表,谁敢提议征刘表入朝,谁就是刘表的敌人。
就刘表现在的状态,也无法征入朝中,反而会刺激刘表破罐子破摔,一条路走到黑。
刘表若是称王、称帝,只要扛过最初的动乱,那就能彻底割据荆楚。
只是刘表可能岁数有些大,缺乏自信,荆州大姓也缺信心,所以没有跟着刘表在这条路上狂奔。
但刘表与刘焉一样,刘焉造天子车驾,却被益州大姓纵火焚烧,迫使刘焉迁移治所到成都,暂停了称帝的计划。
刘表也是一样的,郊祭天地,如似天子行举。
结果立刻就遭受荆州本土士人、客居士人的集体声讨,迫使刘表暂停了更进一步的试探。
如果提议征刘表入朝,等于逼迫刘表立刻称王、称帝。
身处庙堂之上,自然要避免这种称王、称帝的事情发生;只要还都维持在同一个朝廷之下,那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慢慢操作的。
真给逼反了,那就必须火速平叛。
若放任,等于鼓励其他人称帝,到时候各地都是皇帝、藩王,朝廷权威大丧,反而就没了价值、意义。
怎么处理南阳问题,才是新朝首要大事。
派个强势的人去,等于逼迫刘表加快造反。
赵基早有预案,就说:“我有两个人选,第一是原沛国相陈珪。由他出任南阳,可安荆州之心;其次是李通,此人部曲万家,留在汝颖之间,若与蒙侯联合,非社稷之福。”
赵岐闻言,想了想,就说:“析分南阳,以陈珪领南阳,分出来的新郡交给李通。”
李通的门第不高,麾下部曲以乡党为骨干,盘踞汝南西南时,李通就是强势的地头蛇,能轻易动员万余部曲作战。
如果让李通带着部曲迁徙,那很多人眷恋故土会放弃李通,李通能缩水到三五千家。
就李通这种野路子,面对郡守高位,不一定能忍得住。
再说了,在中原与吕布、袁术做邻居,对李通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见赵基点头,赵基是真的不在乎南阳。
赵岐又说:“刘表顾虑南阳大姓兼并三辅灾民后做大,朝廷可与刘表一起下令,督促各家释放三辅男女。那张将军如何安置?”
“弘农有段煨,我想请张将军暂任左冯翊,再迁京兆尹,未来做个使匈奴中郎将,远离州郡纷争。”
让张绣去三辅滚一圈,然后去守边,自然能避开许多政治危险。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赵岐也想给张绣找个好路子。
略沉吟,赵岐就问:“侍中几时能讨破李傕郭汜?”
“明年,我摘下李傕郭汜的头颅做成酒器,请台卿公鉴赏。”
赵基做出承诺,那可是曾经权倾天下的两个男人。
骆俊听着侧目不已,赵岐立刻表态:“既如此,老夫愿随侍中北上。”
倒不是怕赵基肃清三辅大姓,三辅大姓都已元气大伤,不值得赵基动手,除了苏氏。
“台卿公若是有意,我愿效仿张将军,拜台卿公为军师。”
赵基郑重拱手,赵岐快九十岁的人了,带着赵岐征讨关中,容易取信三辅残留的士人、军吏,瓦解李傕郭汜的外围势力。
他现在的体量,容得下这些苟延残喘的关中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