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p>
按照杜蔚国的吩咐，沙狼带着仅剩的，为数不多的几只仅剩半条命的骆驼走了。</p>
听杜蔚国让他远离恶魔谷，去来路上的一个小绿洲等着，沙狼并没争辩，也没有坚持。</p>
他是个明白人，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找人还行，干架拼命他可就差得远了。</p>
杜蔚国打的，都是最顶尖的高端局，沙狼这种战五渣如果贸然参与进去，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沦为累赘。</p>
驼队缓缓远去，寂冷的沙丘后，仅剩杜蔚国和达米恩变化而成的那只巨狼。</p>
把一件灰白色的长袍扔在巨狼面前，杜蔚国淡淡道：</p>
“穿上。”</p>
“是。”</p>
巨狼的喉咙里滚出一声，骨骼爆响间，他已经变成了魁梧的黑人大汉，麻利的捡起地上的长袍，披在身上。</p>
“叮~”杜蔚国缓步走到下风处，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p>
随即，他眯着眼睛，眺望着几公里外，位于峡谷峭壁上，一个黑沉沉的洞口。</p>
“山洞里，除了雷娜，还有三个人，分别都是谁？”</p>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静，可是听在达米恩的耳朵里，却仿佛平地惊雷，震的他瞬间如坠深渊。</p>
杜蔚国和沙狼之间的对话，用的都是中文，达米恩这土鳖，自然是一个字都听不懂。</p>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沙狼，居然也是个有大本事的。</p>
之前，刚带上血滴子的时候，杜蔚国就问过他同样的问题，恶魔谷里，除了马萨尔，还有没有其他同伙？</p>
结果，达米恩不出意外的撒谎了。</p>
现在，杜蔚国既然能精确的说出洞里的人数，达米恩明白，他的谎言被戳破了。</p>
望着杜蔚国似笑非笑的冷冽眼神，达米恩被吓得浑身战栗，感觉灵魂都快出窍了。</p>
刚刚，杜蔚国那暴戾无比的几脚，不仅踩断了他半数以上的骨头，同时也踩断了他的骨气。</p>
“噗通！”</p>
死亡的威胁下，达米恩不假思索的跪在他的面前，颤声哀求道：</p>
“对不起，对不起，卫斯理先生，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p>
真特么贱皮子，推着不走，打着倒退，你特么压根就没有以后了，杜蔚国暗暗的骂了一句，撇嘴冷声道：</p>
“别废话，浪费我的时间，直接回答问题！不过，我希望你吸取教训，别再跟我耍心眼了。”</p>
“不敢，不敢，我保证实话实说。”</p>
达米恩连忙没口子保证，随即竹筒倒豆子般交待道：</p>
“山洞里，除了雷娜和马萨尔，还有一对夫妻，女的叫洛丽，男的叫雷博拉。</p>
他们应该也都是超凡者，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出手，并不清楚他们的具体能力。”</p>
“洛丽，雷博拉。”</p>
重复着这两个名字，杜蔚国搓了搓下巴，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起来。</p>
之前在索马里跟圣灵军团火并，灰鲸濒死前，胡大姑娘曾抠过他的脑子，知晓了马萨尔纠结的一干牛鬼神蛇的跟脚。</p>
洛丽，雷博拉这对公母他知道，连能力他都门清。</p>
洛丽的能力很稀罕，重力控制，妥妥的团战利器，美中不足的是她操控的范围有点小，距离也有点近。</p>
至于雷博拉，他的能力也很牛，金属控制，是马萨尔这条老狐狸专门为了克制他才搜罗来的。</p>
不过在灰鲸的记忆中，这家伙早在当时就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了，也不知道为啥还能活这么久。</p>
不过这一切全都不重要了。</p>
不管他为啥还能活到现在，反正今天也会死，杜蔚国甚至都有点急不可耐了。</p>
想到这里，杜蔚国敛住笑意，沉声问道：</p>
“给我讲讲这个山洞里的地形，每一个细节都别错过。”</p>
问话的时候，他动用了一些技术手段，同样的问题，打乱次序后反复问，每次都是快问快答，不给达米恩思考的时间。</p>
这个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格外有效。</p>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确保达米恩肯定没有撒谎，杜蔚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p>
“算你聪明。”</p>
飞快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达米恩讨好的主动请缨道：</p>
“卫斯理先生，那处洞穴的入口距离地面超过百米，正常的垂降手段很难抵达，还容易惊动里边的人，要不我变成~~”</p>
“不用了。”</p>
杜蔚国冷冷的打断他，他的嘴角突然勾出一抹邪魅的弧度，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p>
“达米恩，你已经没用了，所以现在，你可以死了。”</p>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就骤然消失。</p>
见到这一幕，达米恩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差点直接凸出眼眶，他才刚想扭头四处查看。</p>
“噗~”就在此时，他的脖颈骤然感到一阵剧痛。</p>
血滴子内圈隐藏的近千枚细小利刃瞬间炸开，丝滑无比的锯掉了他的脑袋，脖腔血冲天而起，高达几米。</p>
达米恩那颗光秃秃的大脑袋，滚落在冰冷沙砾上，眼睛依然瞪着，错愕的眼神永久定格。</p>
堂堂沙漠死神，死不瞑目。</p>
血滴子果然霸道，饶是达米恩这样，拥有超凡体质还可以自愈的能力者也毫无抵抗能力。</p>
这玩意的针对性实在太强了，杜蔚国自忖，哪怕他也是扛不住的。</p>
所以，从沙漠归来以后，他就霸道无比的收走了所有血滴子成品，全部研究资料，还勒令军情六处立即终止开发生产。</p>
后来他不放心，还特意带着胡大姑娘去了一趟六处装备中心，亲自见了开发血滴子研究员，以及接触过生产的所有人。</p>
不过，他注定做的是无用功了。</p>
血滴子这玩意的科技含量并不高，非常容易仿制，随着能力者这个特殊群体在世界舞台上的比重越来越大。</p>
各种各样比血滴子还恶毒，专门针对能力者开发出来的用于制衡，束缚工具，纷纷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p>
后来，甚至还爆发了全球性的，国家政权与能力者群体之间的全面战争，再后来，以能力者大获全胜落幕。</p>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而且那时候，杜蔚国这个能力者的精神领袖早已不在了。</p>
当法米恩人头落地的时候，杜蔚国已经无声无息的闪现到岩洞上方。</p>
“嗤！”</p>
现身的第一时间，九幽锁就电射而出，牢牢的钉在峭壁上。</p>
几乎与此同时，杜蔚国的腰腹猛然发力，矫龙般一荡，人已经炮弹似的飙进山洞。</p>
“谁！”</p>
他还没有落地，山洞深处就猛然传来一声女人警惕的厉喝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