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我的衣领,拿着一把菜刀走掉了。我长吁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软如一堆烂泥。
中午时,父母从田里回来了。得知发生了啥事后,父亲气得暴跳如雷,说:“我这个二哥神经病越来越严重了。真是不能再留着他了!再留下去,迟早会出人命的!”
母亲说:“不留着他咋弄,难不成你还要把他杀死!”
父亲说:“杀死他我还得蹲监狱呢!”
“那咋办?看他把咱家的大铁门给跺的,跺出真大一个坑,让我咋收拾它啊!”母亲气得抹眼泪说。
父亲恼得咬牙切齿道:“不中!不能再放任他了!我得把腿给他打折,让他每天呆在家里不能出门!因为他,一个村里人都对咱老杨家有着不小的怨恨!”
接下来,我父亲操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钢筋出去了,准备一棍子把我二伯的腿打折。
可找来找去一下午,也没找到我二伯。
父亲不甘心,就发动一个村里的人找他,并向大家保证,一旦找到我二伯,就一棍子把腿给他打折,不能让他在村里到处作恶了。村里人早已对我二伯憎恨厌恶,听我父亲如此一说,很受鼓舞,都积极帮忙
寻找起我二伯。
可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找到我二伯。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人们只好悻悻地作罢,各回自家了。
我问父亲:“那墓碑,给不给人家栽回去?”
父亲一瞪眼,说:“给谁栽回去?”
我说:“给那座不知埋着谁的老坟栽回去!”
“你咋不把你自己栽回恁娘那个逼里去呢!”父亲骂道。
我说:“要是不栽回去,俺二伯能砍死我!”
父亲说:“你二伯都不知死哪儿去了!他咋砍你?”
我不再吭气了。且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
吃罢晚饭,回屋睡觉。我怕二伯半夜里闯进来,即便在这酷热难耐的天气里,还是把门子给关上锁死了,因为窗户没有安装防盗窗,我只好把窗户也关住绊上了。自己一个人呆在蒸笼般的屋里,让一台搁在椅子上的电风扇往床上吹着热风。不断冒汗的身体上黏糊糊的。
可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我那不见了的二伯原来就藏在我的床底下。
正当我半夜中躺在床上熟睡着的时候,我二伯从床底下钻出来,用一把锋利的菜刀将我给砍了。
他本是往死里砍我的。但没有把我给砍死。我到底是命太大。他把我砍得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右胳膊被斩断离体,半截子胳膊从床上掉落到地上。一只脚掌骨被砍得裂开了。眼睛、鼻梁、嘴巴、耳朵等都被砍住了。头盖骨也被砍得裂开一道大缝。
我在重症室里昏迷了半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