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赶紧挂了视频。</p>
所有人都笑起来，杜清扶着程嘉淇的肩膀，笑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导演，导演你听到了吗，群众的心声和吐槽，净整这些没用的！”</p>
这下连严晴舒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别墅里一时间气氛很活跃热闹。</p>
看着监控的林森恕：“……”</p>
——————</p>
第二天早上，严晴舒加热了一份生炒鸡，鸡肉嫩弹入味，跟刚出锅比味道丝毫不差，而且辣椒更加入味。</p>
她去跟节目组买馒头，碰见林森恕，笑着同他打了声招呼。</p>
“严老师昨天忙到那么晚，今天起这么早？”林森恕笑着问道。</p>
他刚晨练回来，身上的短袖湿了一大片，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他胸肌明显的轮廓。</p>
严晴舒的视线礼貌地挪开，看向他的脸，笑道：“还好吧，已经七点多了，林导不是起得更早？”</p>
“可我昨天什么也没干啊。”他笑笑，问起教严晴舒做菜的人，“没想到会是位男士，我以为会做菜的女士更多，那是你的朋友？”</p>
“算是吧，我爸爸同事的儿子，最近这段时间来往才多了点。”严晴舒点点头应道。</p>
林森恕一听，眉头顿时一挑，爸爸同事的儿子，最近来往才多的，这……</p>
人家是可以走岳父路线的那种近水楼台啊。</p>
他想说什么，又觉得轻佻，到底还是没有讲。</p>
严晴舒拿着四个馒头，跟工作人员说：“今天可不可以再帮我买两三斤鸡腿啊？”</p>
工作人员说好，问她还要什么，严晴舒拿出手机，打开菜谱的文档，一边看一边说：“要一个白洋葱，三四根胡萝卜，和三百克杏鲍菇，还要一盒咖喱。”</p>
经过昨晚，她算是知道了，主料够就行，配菜多少无所谓，调料放够，掌握火候，味道难吃不到哪里去。</p>
工作人员一一记录下来，却又说：“因为你这是订购，我们要收取百分之一的服务费，严老师没意见吧？”</p>
严老师有意见，但严老师不敢说，只嘟囔着抱怨：“你们这是霸王条款，前几天怎么没说？这就是坐地起价！”</p>
工作人员点点头，嗯了声，“没错，我们就是坐地起价。”</p>
严晴舒：“……”</p>
她嘟嘟囔囔地回到别墅，大家都起来了，连孟沩都在。</p>
“节目组太坑了，竟然坐地起价，今天让买菜居然要收服务费，之前怎么不说，等我点完了再说。”</p>
听她说完外面的事，宗鲆打着哈欠道：“这不就跟出去酒楼吃饭一样，工作日加收百分之五服务费，周末百分之十，区别是在酒楼上来就吃吃完就走，现在是你还得自己做一遍。”</p>
“离谱，不会我们的早餐和晚饭也要涨价吧？”容簟一脸惊恐地问道。</p>
杜清就冷笑一声，说：“你别说，按照一贯套路，以及节目组的尿性，很有可能，劝你找好退路。”</p>
容簟立刻看向端着鸡蛋和热好的生炒鸡出来的严晴舒，“晴晴姐——救命——”</p>
严晴舒没同意，也没不同意，只说：“到时候再说吧，你们先去买早餐，快要到上班时间了。”</p>
说完看了眼孟沩，笑着问道：“你控制体重早上能不能吃肉？能的话，尝尝这个？昨晚就你一个没吃到了。”</p>
话音刚落，见容簟有想要说话的动作，立刻看了过去，他立刻就抿抿唇老实下来。</p>
孟沩抬头看了眼严晴舒，也是抿着唇，目光闪烁。</p>
严晴舒能读懂这个表情的含义，无非是想下来又不好意思的忸怩，便笑笑，给她搭足了梯子，“试试吧，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个菜呢，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试试，然后给我提点意见？”</p>
说完把那盘菜往她那边又推了推。</p>
孟沩一句话也没说，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吃，吃完了点点头，声音细细的，还听得出一些别扭的意味，“……也还不错了。”</p>
严晴舒笑眯眯的，“谢谢夸奖。”</p>
说完招呼杜清和程嘉淇，“晚上你们要是回来得比我早，就去把菜提回来，有鸡腿、洋葱、胡萝卜、杏鲍菇和咖喱。”</p>
“我们今晚做咖喱鸡吗？”程嘉淇抬眼问道，“还是昨晚你那位朋友做场外指导吗？”</p>
严晴舒点点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p>
程嘉淇露出个腼腆的笑来，“我能不能……再看看他家猫？”</p>
“你喜欢猫啊？”杜清惊讶地扭头问道。</p>
程嘉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应得慢吞吞的，“喜欢，就是没时间养，我妈还猫毛过敏，家里从来不养有毛的动物。”</p>
他说完低头掰开馒头，学容簟的样子，舀一勺生炒鸡夹在里面，合上咬下一大口。</p>
严晴舒看着他鼓鼓的腮帮子，想想他年龄，才二十岁，还是小孩呢，就已经承受外界诸多风言风语了。</p>
便笑着点点头，“好啊，正好他也不想露脸，今晚就还是让猫猫出镜吧。”</p>
周一清晨，厉江篱一大早七点半不到他就到科室，先是在系统上查看过在床病人过去两天的情况，然后拿了个听诊器去查房。</p>
查房的时候很多病人都还没醒，或者刚醒起来去厕所，有陪护的家属见到他，就说：“医生你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啊？很辛苦哦。”</p>
“工作哪有不辛苦的，我拿工资的，就应该干好活。”厉江篱笑笑，问道，“这两天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药还有没有？”</p>
要是做了手术的，就问伤口痛不痛，顺便检查一下刀口。</p>
看完一圈回来，路过护士站，看见空荡荡的病历车，知道学生们都已经来了。</p>
回到办公室，科室教学秘书叶眉正在点名查勤，小郑在埋头贴化验单，厉江篱刚坐下，他就说：“师兄，原来12床的韩秋菊的病历，有个地方错了，要改。”</p>
说完递给他一张病案室发回来的表格，上面列了长长一串有问题的病例，病案号、患者名字和床号、管床医生、错误内容全都一清二楚。</p>
只有一本是他的，厉江篱松口气，从电脑上调出这个出院病例，改了以后补打那一页。</p>
签字的时候姚敏问：“你的12床，是不是就是黄梅雨的亲戚？”</p>
厉江篱点点头，这个病人就是妇产科的黄医生上个月带过来的，是她舅妈，入院之后没多久就确诊是肺腺癌晚期，后来做了基因检测。</p>
姚敏接着问：“基因检测结果是什么？”</p>
“ALK基因突变。”厉江篱回答道。</p>
“钻石突变啊这是。”姚敏笑道，“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p>
ALK基因突变的比例仅有5%，是概率很低的，但可以用的靶向药比较多，比如一代的克唑替尼，二代的阿来替尼，三代的劳拉替尼，而且这个类型的患者服用靶向药物效果相当好，最高有效率超过90%，有的病人甚至可以在复查时发现肿瘤完全消失的喜讯。</p>
大家都是肺腺癌晚期，但ALK基因突变的患者就是有很多都可以通过服用靶向药获得比其他类型的患者更长的生存期。</p>
厉江篱点点头，“是啊，他们家经济条件不错，也不存在吃不起药的情况，再回去好好养着，放宽心，活得高兴点轻松点，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好了。”</p>
聊了两句，叶眉带着已经做完入科教育的新学生们回来了，开始按照本子上早就写好的，给各位带教老师分学生。</p>
之前叶眉就说要给厉江篱分两个学生，“方俊熙，陈梦瑶，你们跟厉医生，你们两个跟梁明明和姜越是一组的，都是邓主任那一组。”</p>
后面两个是姚敏和江烁鑫的学生。</p>
厉江篱回头看了两个师弟师妹一眼，指指一旁的小郑，“他比你们先来，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他。”</p>
这一天都忙，交完班就要去手术室，厉江篱将改好的病历页交给小郑，让他去病案室把错的换出来，“记得在他们那个表上打钩。”</p>
接着又交代两个刚来的同学：“你们先熟悉一下病历，姚医生去查房你们也跟着去看看，了解一下我们科都有什么常见病种，下次手术再带你们去。”</p>
说完匆匆走了，直到下午四点才回来，敞开的白大褂里绿色的洗手服泅湿一片，发梢湿漉漉的，带着一股水汽。</p>
“今天做完啦？几台？”叶眉随口问道。</p>
厉江篱一边写术后病历，一边应：“四台。”</p>
说着又要问小郑术后病理送去没有，乱七八糟一大堆问题，没多久赵主任从院办开完会，过来给病历签字，又问他病人的医保问题，说哪床哪床的额度不够了，让他看看病人能不能开出院，或者周转一下，云云。</p>
等忙完这些事，已经是傍晚五点半，厉江篱要去查房，叫上刚来的小方跟小陈，一边往病房走，一边给他们介绍胸外科的常见病和常见治疗方法及用药。</p>
等一天该做的事都做了，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值班的同事问他要不要在科室一起吃饭，他摇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回去喝汤吧，今天实在太累了。”</p>
家里煮的汤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是很家常的无花果南杏瘦肉汤，味道很清甜。</p>
他喝汤的时候，母亲就在一旁说：“益气生津的，多喝点，最少两碗起步。”</p>
厉江篱喝汤的动作一顿，“……我喝不下那么多。”</p>
“怎么可能呢！”母亲看都没看他，立刻怼道，“汤有汤肚，饭有饭肚，才两碗汤，又不多，怎么会喝不下，我跟你讲，不喝完不许走，你爸爸煮得很辛苦的。”</p>
厉江篱：“……”</p>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最后他喝得感觉自己打个嗝都是汤的味道，一心在想为什么自己的膀胱还没提醒要去厕所？</p>
吃完饭，他带着三只猫下楼遛弯，刚到楼下就收到严晴舒的信息，问他今晚是否有空。</p>
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厉江篱眉头一挑，回复信息问她：【这么晚还没收工？】</p>
严晴舒：【刚收，在回去的路上，想先跟你预约一个场外指导。】</p>
厉江篱：【还是十点以后？】</p>
严晴舒：【猫猫点头.jpg】</p>
接着她又说：【今天能不能继续让警长和大雪小雪出镜？我们有个弟弟很喜欢猫，但是不能养。】</p>
厉江篱对此没有异议，但很怀疑他们是不是想偷他猫儿子。</p>
【看看可以，但不许惦记。】</p>
严晴舒：“……”</p>
等严晴舒回到别墅，吃上饭，还忍不住感慨：“自己做的饭菜就是好吃。”</p>
“关键是不贵，节目组两个素菜就敢收我二十，他怎么不去抢！”杜清说完，狠狠挖了一大勺饭塞进嘴里。</p>
程嘉淇赞同地点点头，又很高兴地说：“我今天终于学会用厨房那个电饭锅了，它有远程预约模式的，以后可以早上出门前先把米和水放好，快要回来的时候就启动，到家饭刚好熟。”</p>
三人聊得正高兴，另外三人组前后脚回来了，除了容簟脸色还行，宗鲆和孟沩都是一副臭脸的表情。</p>
正在吃饭的几人忍不住疑惑：“宗少你跟小沩闹矛盾了？”</p>
宗鲆看一眼提问的人，是严晴舒，他把到了嘴边的想骂人的话咽了回去，解释道：“我可没有，我又不像容簟那么嘴贱。”</p>
容簟闻言立刻大怒，扭头跟他怼起来：“你厉害，你清高，你不嘴贱，不嘴贱的人今天被客人投诉扣工钱！”</p>
“哇！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我喜欢听！”杜清立刻来了兴致。</p>
容簟端着盒饭一屁股在杜清身边坐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这人今天遇到一个阿姨……”</p>
严晴舒认真听了一会儿，大概就是一个宗鲆今天在水果店上班遇到一个大妈来买石榴，那个石榴是进口的，相对贵一点，就抱怨了几句，宗鲆在一旁，就接了句不贵啊他家都吃这种，大妈一听就不高兴，教育他年轻人不懂挣钱辛苦一点都不节俭，云云。</p>
宗鲆大少爷脾气，最不耐烦有人说教，当即就怼回去，说我又不是你儿子你回去管你儿子去你知道小明爷爷为什么长寿吗因为人家不管闲事，吧啦吧啦把人一顿怼，阿姨非常生气，跟店长投诉说他们店员服务态度差之类的。</p>
那是家规模不小的水果连锁超市，员工要遵守的规矩比较多，宗旨就是顾客是上帝，而且宗鲆当时的语气确实不好，店长就让他道歉，他不肯就算了，还跟那个阿姨吵了起来。</p>
吵到一半阿姨捂着心口说自己心脏病犯了，难受，大家见她脸色确实不好，就连忙把宗鲆劝了下来，阿姨后来要求宗鲆给她道歉，宗鲆甩头就走了，最后还是店长安抚住阿姨，又送了点水果，这才把人送走了。</p>
下班的时候店长组织大家开会，批评了宗鲆的态度，他如果一开始就不说话，根本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事。</p>
客人觉得贵就贵了，每个人的家庭条件不同，没必要非得别人认同自己。</p>
最后扣了他五十块钱以示惩罚，所以回来之后宗鲆的脸色一直很差。</p>
容簟说完，他很不服气地开口：“我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她凭什么教育我，我爸妈都没说过我，她凭什么。”</p>
杜清道：“那你一开始不理她不就好了？先撩者贱，人家抱怨石榴贵，又没让你给她买，你多什么嘴啊？”</p>
宗鲆瘪着嘴，一副气哼哼的样子。</p>
他转头看严晴舒，委委屈屈地问：“晴晴姐，你也觉得我错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