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鲛人的腰腹位置，有一大片脱落下来的皮肉。</p>
伤口足可见骨，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p>
看那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掉得一般。</p>
“你怎么受伤了？是河中的哪个精怪？”</p>
看到江月恒打量他的伤口，鲛人害羞的侧过身子：“江仙子还是不要多看，免得污了眼睛。”</p>
鲛人开口说话，因为是水生的，他的眼总是湿漉漉的。</p>
江月恒不知为何，只看这双眼睛，就觉得此人……此鲛很善良。</p>
“你知道我的名字。”江月恒倒是不吃惊：“你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就是为了让我过来吗？”</p>
鲛人垂眸，面露羞涩地看着江月恒身上的红嫁衣，不知所措地跟少女道歉。</p>
“是我唐突了，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让江仙子同我见上一面。”</p>
他这么说实在是有些奇怪，但是江月恒立马察觉到了。</p>
“是村子里面的人？”</p>
鲛人缓缓点头，面上露出落寞：“是……”</p>
在鲛人的诉说下，江月恒才明白事情的始终。</p>
原来村子里面的人曾经说过，他们是因为连年战乱征兵，才逃到这里不假。</p>
那年，这些人逃到山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老人妇人孩子，一个个都因为身体不适，承受不住离开人世。</p>
食物也不足了，他们甚至没有带多少工具，根本无法在河边捞鱼。</p>
只能枯坐着等死，鲛人生活的地方远离人烟，极少见过这么多人类在自己身旁活跃，出于好奇，还有一些怜悯之情，</p>
让他拿出食物送给了这些人，开始并不多，但是随着村里人的哀求，鲛人不得不想办法，弄到更多的食物。</p>
“一开始索要的是米面，再之后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p>
鲛人落寞地将自己盘起，在江月恒身旁说道：“后来，这些东西也满足不了他们了，他们想要长生，”</p>
江月恒眼神落在鲛人身上。</p>
明白了这伤口的来由。</p>
“那也不对劲，不过是一些凡人怎么能伤到你这种地步？”</p>
“我的神位特殊，因为生活在山中，不用享受香火供奉，天生就拥有神力，村民来后，就给我了立了庙宇，供奉我的牌位，我被愿力香火缠绕，从此就不再是渭水河神，而是他们镇杨村的神灵。”</p>
鲛人垂眸：“按着大道，这些人本来应该死在逃避战乱的路上，我出手改变了这些，我是应他们愿望而生都伪神，所以，我必须要实现他们的愿望。”</p>
江月恒啧了一声，平白无故招惹了这种因果，这鲛人还真是凄惨。</p>
“身上的血肉被取走，让他们长生，因为因果，我的伤势再也无法恢复。我没办法回到渭水河了，只能在这山中躲藏，我想过，也许我跟他们互为劫难。”</p>
河神抬眸，那双湿漉漉的像牛一样的眼睛，带着恐惧说道：“但是我没想到，我的恶念出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