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初次遇见秦风的那年十六岁刚满,在秋日的黄昏,还有些闷热,她安静的看着陆川载着云雪离开,又羡慕又沮丧的看着远方发呆,十几年的时光里,陆川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只是这种好,远远不及他对云雪的好。可云梦依旧觉得还是温暖的,她安静的低着头,走在秋日铺满树叶的走道,踩在脚发出吱吱的响声,似乎只有这样的响声才能证明,她不算是太孤单。
秦风甩开跟着的司机,不知从哪弄来的女士单车,完全放不开手脚,他长得高,那车太矮了,以至于他动作不算利索,不过那少年极其张扬的冲着前头一群人说:“算我只拿两轮子,也能赶你们,谁让我是秦风呢!”这话他说的张扬自行又自负,看的人都恨不得揍他一顿,典型欠揍的模样。只是秦少顺风顺水的十七年岁月里,出现了少有的意外。
他家那司机跟在后头直喊,“小祖宗,咱别玩了,那边还等着您回去呢。”秦风回头冲着司机瞪眼睛,等他再回身,已经来不及了,从树旁跳出来的云梦在那一瞬间只是呆呆看着直直撞来的单车,回神时只觉得小腿疼的厉害。鲜红的血液顺着小腿处蜿蜒而下,蓝色的校服裙摆有那么点红色。
前头的人全都骑着单车往回,看见傻愣了的秦风,都有些不知所措,有人醒过来才提醒,“秦少,赶紧送医院。”秦风这才如梦初醒,抱着人车,直接让司机去最近的医院。
秦风生怕这姑娘撞傻了,因为她一滴眼泪都没有,疼的小脸泛白,楞是连嚎一嗓子都不会,“疼说。”他不擅长安慰人也不擅长哄人,云梦咬着唇,眨巴眼睛,最终还是没说话,秦风倒也没多生气,只是那个时候以为这姑娘对始作俑者不爽才懒得搭理自个儿的。
医生给止血带,秦风坐在对面,看着她咬着唇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这可愁死秦小少了,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还不得抽死他,并且还会没收他所有信用卡,他都能想象自个儿连瓶矿泉水都买不起的日子,心里直哆嗦,这都算好的,万一老爷子让他负责这个傻子的后半辈子,那他人生可真是一片昏暗了。
这么想的时候,他打量了下对面的少女,心里有些安慰,还好,能看的下去,虽然不是特漂亮,总之不丑。云梦感受到他盯着自己的视线,猛然抬头,直直盯着他,目光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秦风第一次看见有一个女孩,眼神平静的像是绝望的死水,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到的只有平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了。
秦风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一句,“如果疼说出来。”云梦收回目光,再次低头。秦风冲着她狠狠翻白眼,死丫头,切以为少爷很乐意跟你说话似的,没礼貌的小姑娘。
医生把她白皙的小腿包好,说可以走了,秦小少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医生,“你确定这姑娘不用去看脑科,瞧这呆头呆脑的样。”
云梦这才知道他打量自己那么久,是以为自己是被撞坏了脑子。她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感激,“我没傻,撞到腿是不会对脑子有影响的。”
秦风十分殷勤的伸手,云梦不解的看着他,“傻看什么?难不成你还能跳着回去。”
她脸涨得通红,秦风这才发现这种姿势有些暧昧,“我扶你。”事实证明咱们秦少还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充当开车门的又是生怕人再碰到伤口,小心的不得了,看的司机老张都觉得不真实。
秦风倒是挺自来熟的,伸手掐掐她的脸,“阴阳怪气的,切,刚还不是少爷我抱你来医院的,有什么好嫌弃的,爷还没有嫌弃你这姑娘呢!长得还没少爷我好看,有什么好防着的。”老张在前头听到,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们家那小祖宗嘛,他们家那活祖宗不是个省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