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烈咳起来，郁结在胸腔的那口气消失，气管逐渐被通开，呼吸也变得顺畅。</p>
身体回归平静的那一刻，感官慢慢回笼，寒意更深，四周的嘈杂落入耳中，听不太真切。</p>
这场景，还挺熟悉的……</p>
秦久睫毛眨了眨，牙齿冷得打颤。</p>
她转头，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个人影。</p>
那人影满脸惊魂未定，眼眶泛着红，漆黑瞳孔里的雾气浓郁，长得实在好看。</p>
他有些泛白的薄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p>
在说什么？</p>
秦久皱了皱眉毛，好看的蓝眸眯了眯，想要听得再真切些。</p>
“不要怕，我在，救护车马上就来，会没事的。”</p>
他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有些沙哑。</p>
他为什么这么伤心？</p>
我死后竟然也会有人难过吗？</p>
她目光紧紧落在谢竹身上，沉默片刻。</p>
沙哑着嗓音道：“你是谁，我在哪？”</p>
“你，”谢竹表情有片刻的空白，他探出发抖的手摸了摸秦久的额头，“不记得了？”</p>
“不要怕，”谢竹声音里竟然带了些哭腔，“没关系，你叫秦久，我叫谢竹，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不要怕。”</p>
秦久没忍住笑了笑。</p>
“逗你的。”</p>
她语气轻快，抹不开的情绪在眼眸里打转。</p>
完了。</p>
好像喜欢上他了。</p>
谢竹又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松了口气，他眉眼沾染上一抹细碎的笑意，语气柔和：</p>
“嗯，喜欢你逗我。”</p>
秦久低头，眼眶里泛出些热泪，顺着脸颊流到沾染上绯红的耳尖旁。</p>
谢竹指腹摩挲上秦久的脸颊，替她抹去眼角的泪。</p>
她嘴唇颤了颤：“谢竹。”</p>
“我在。”他声音温和。</p>
“你笨不笨。”</p>
“不笨。”</p>
“不笨不知道我冷？”</p>
谢竹这才反应过来，他立马把秦久抱到怀里，指尖颤抖着摩挲过她的脸颊。</p>
然后回头：“有没有热水，厚衣服？”</p>
于宝立马递过去一身厚重的军大衣，然后蹲下身子，打开保温杯的杯盖，有些哆哆嗦嗦地倒出一杯冒着热气的水。</p>
秦久的脸贴在谢竹胸膛前，其实有些喘不过来气。</p>
于宝把热水递过来，谢竹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地把杯盖贴到秦久薄唇边。</p>
秦久张嘴顺了一口，喉咙里一阵划过一股暖流，沾湿的睫毛轻颤，浑身更冷。</p>
“冷。”秦久又被喂了一口，摇摇头，“不喝了。”</p>
谢竹看着秦久苍白的脸简直心疼的不行。</p>
她眼眶沾染着红，一向嚣张跋扈的人这会儿却紧抿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浑身发抖，模样可怜的紧。</p>
他恨不得替秦久受这个苦。</p>
十倍，百倍，万倍都愿意。</p>
“看什么。”秦久瞥他一眼，眼神幽暗。</p>
谢竹把人搂得更紧：“要把你看好。”</p>
“……”</p>
秦久恍然觉得没那么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