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镜河在图书馆和网上耗了几天,也没有弄清这些蚂蚁的属种。以后冯镜河去外地讲学的时候特意带上过那种蚂蚁的标本,向他的同行请教,仍是不得而知。
这没准是一个新的从没被人发现过的蚂蚁属种,冯镜河特意向学院申请立项,进行专门的研究。
最开始的时候冯镜河因为手边还有一个科研项目脱不开身,所以把这堆蚂蚁研究的前期工作统统交给了我,作为一名刚上大一的学生,能受到老师如此的器重,我有点受宠若惊,我毫不犹疑地全身心投入到对这堆蚂蚁的研究中去。
我这人性格比较闷,生活方式也比较古板,因此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在我的室友们忙着泡美女、参加舞会的时候,我天天趴在那里看蚂蚁。饲养那些蚂蚁成了我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因为我的投入,我获得了许多关于蚂蚁的第一手资料,最后我甚至能辨认出每一只蚂蚁,还给它们起了名字。
当冯镜河从他的那个科研项目中脱出身来研究这堆蚂蚁的时候,也对我那些丰富的数据大加赞许,我成了他这个科研项目理所当然的助手。
长时间和那些蚂蚁相处,我和这堆蚂蚁有了特殊的情感,那种感觉很奇妙的,每次我出现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蚁群的异样,它们会倾巢而出,在蚁巢边上不停地转,好像是在跳一种舞一样。
有时我会故意向它们伸出手指,它们就顺着手指淘气地爬上来。我朝它们吹气时,它们就伏在我的指间一动不动,我停止吹气,它们又往上爬,只不过它们的动作不似其他种类的蚂蚁那样灵活,它们爬得很慢,跟毛毛虫的速度差不多。
实际上按照常理我是不该在蚁巢边出现得如此频繁的,更不应该逗弄它们,这样会干扰它们正常的生理活动,这不利于科研,冯镜河为此不止一次地告诫过我。
我和冯镜河争辩说,这是一群特殊的群体,我们也不能按常理来研究它们,那样我们的资料太少,只有和它们常接触,才能获得更多的第一手资料。
最后冯镜河听取了我的意见,因为我比他更了解这群蚂蚁。
但冯镜河要我小心这群蚂蚁,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清,他总感觉这群蚂蚁透着邪门。
我毕业的时候,冯镜河特意向学校申请,希望我能留下来和他一起主持这个项目的研究,但终于因为我没有后门,找不到关系,此事流产了,冯镜河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他只是个学者。
很快就有人接替我成了冯镜河的新助手,不过说来也怪,学院里为冯镜河安排的新助手只要一到蚁巢边上,马上就会受到那群蚂蚁的攻击,一旦被那群蚂蚁叮咬过,浑身起红点,到医院检查又查不出什么中毒的症状,几天之后全身发痒,直到抓得浑身伤痕累累,那种痛痒才会消失,再过几天又症状全无。
短短的半个月内,冯镜河换了三个助手,每个助手在靠近蚁巢时都遭受了相同的厄运。
后来打死也没人肯来当冯镜河的助手,在这个时候冯镜河向院里提起了我,我就这样获得了人人都羡慕的留校机会。说起来挺可笑的,我也算是启用于危难之间了。
这些都是我后来听冯镜河说的,等我接到冯镜河的电话重新接管这个项目时,蚁巢周边已经成了学院的禁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