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地下室,左脸带着刀疤旧伤的男人被麻绳捆绑住双臂,狼狈地跪在地上。</p>
他额角有伤口,慢慢渗出血。</p>
“阿昆,你跟我多久了?”站在男人面前的江九洲,杀气腾腾地盯着他。</p>
“十年了。”喘着粗气,男人突起的眉峰不时有鲜血滴答下来,“早就料到会有这儿一天,我不会背叛陈家,求您杀了我吧。”</p>
旁边的保镖递给江九洲一根高尔夫球杆。</p>
江九洲放在掌心掂量着。</p>
“十年,我拿你当心腹当兄弟,你背叛我?”</p>
甚至打从一开始,阿昆就是陈家刻意安排在他身边的奸细!</p>
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江九洲不清楚陈家到底通过阿昆,掌握了他多少把柄和秘密。</p>
说实在话,作为一个商人,他的手段最不干净。</p>
但江九洲害怕的不是被拿捏到做坏事的把柄,而是这背后牵连到的人,他在意。</p>
单是李友真的死,这事儿若是被爆出来,江棠第一个想弄死他。</p>
沈然,大概率也会恨他。</p>
谋杀李友真的计划只有江九洲和阿昆知道。现在能够指证他的,只剩下阿昆这唯一的人证。</p>
叛变者必须得死,即便,他们曾是出生入死的兄弟。</p>
“嘭!”</p>
右手挥起球杆,江九洲狠狠地那么一抡,球杆击打在阿昆的颧骨上,骨头差点打裂开。</p>
男人受这强劲的外力的影响,双膝没有跪稳当,整个身子往右侧倒去。</p>
“九爷,别动我家人。”这是他最后的求饶。</p>
“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江九洲的怒火正盛,气得冷笑,“从你假装忠心在我身边当卧底开始,就该想到自己的结局。”</p>
江九洲冷血无情,再度扬起手臂。</p>
第二杆子还没落下,阿昆万念俱灰地说道:</p>
“您已经是天盛公会的会长了!只要我一死,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证明,是你害死了李友真。就用我这条命,来结束这一切吧。”</p>
哼,他一条贱命能换什么?</p>
“阿昆,这十年里,你给陈家传递了我多少把柄?”江九洲缓缓放下球杆,扔给一旁的手下,蹲下身来看着他。</p>
江九洲目不转睛,眼神凛冽,像一汪黑潭深不见底。</p>
“你觉得陈家有可能息事宁人么?”</p>
阿昆疼得龇牙咧嘴,规劝他,“九爷,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报应一定会来的!”</p>
“呵呵,报应?”</p>
讥讽地笑了笑,江九洲俨然是一副我行我素、临危不惧的态度。</p>
他嘴角噙着笑,“我江九洲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不到最后一刻,输的人还不一定会是谁。”</p>
原本想把阿昆弄成残废,留他一命的。</p>
但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p>
既然阿昆的忠心早已和他背道而驰,那昔日的兄弟情谊,也就随着他的叛变一笔勾销。</p>
江九洲和一行手下离开地下室,坐进大楼外的车里。</p>
周围一片是即将推倒重建的危楼。</p>
这地方将近两个月无人居住,荒无人烟,地势偏僻。</p>
汽车行驶到安全距离之外,绑在阿昆身上的定时炸弹“嘀嘀”响了两声。</p>
伴随着第一声爆炸异响,轰隆隆如雷贯耳。</p>
地下室各个角落的炸弹应声炸开,二十几层的高楼向夕阳落暮的方向倾斜,石墙开裂暴露出里头的钢筋。</p>
说时迟,那时快。</p>
失去了地基的支撑,整座楼房都乌泱泱地倾覆下来,各种水泥、砖石,碎成了废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