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澹听不懂红眼病是什么。</p>
但顾名思义。</p>
总归是不太好的意思。</p>
锋峭的剑身黑气缭绕，邪魅而杀气凛然。</p>
迟郁嘴角自始至终都挑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眼皮氤氲着艳丽的绯色，微微下垂时，透着惊人的冷艳与肃杀之色。</p>
“你闭嘴。”般姝抿了抿唇，语气不太愉快，“再说就从我家滚出去。”</p>
般姝在这些男人面前总是温柔而多情的。</p>
她似乎从不生气。</p>
嘴角一直噙着令人着迷痴醉的完美弧度。</p>
迟郁一愣。</p>
下一秒，眼眶慢慢变红。</p>
其他男人这才意识到，他们面前的般姝，与他们记忆中爱上的般姝，是不一样的。</p>
她冷漠又薄情。</p>
似这世上最清冷的一缕风。</p>
刮过你，又不肯为你停留。</p>
她看上去好似爱过他们，就像墨澹，他直到现在都认为般姝是爱他的，否则般姝怎会为他求到生死契，甚至愿意为他死于天罚之下？</p>
这样的豁出性命，还不算爱吗？</p>
可是触及般姝冷漠甚至厌烦的神情，墨澹愣了愣，忽然意识到——</p>
般姝的爱浅薄又不牢靠。</p>
比这世上任何东西都要脆弱。</p>
唯独纪衡毫无意外。</p>
甚至慢吞吞地扬了扬眉梢。</p>
他陪她长大，没人会比他更了解般姝了。</p>
“所以……”般姝垂眸，指尖不耐地点了点嫣红如血的唇瓣，眉骨间落下一片倦怠的阴影，“现在可以安静了吗？”</p>
她的目光冷漠，不带丝毫感情。</p>
她看他们。</p>
与看一株草，一块石头没什么分别。</p>
冰冷而无机质。</p>
男人们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心脏跳得更加剧烈，痛……又更加抑制不住的心动。</p>
“是。”</p>
“你们对我来说，只是游戏而已，抱歉。”</p>
她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歉意。</p>
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p>
下一秒，般姝的语气里带了些困惑之色，“你们，到底想要什么？”</p>
“除了欺骗你们的感情，我又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她古怪地停顿几秒，红唇轻掀，“如果是因为某种不能让你们宽恕的原因，让你们念念不忘到现在，那我再说一声抱歉……但除此之外——”</p>
“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给你们任何东西了。”</p>
没有人会拒绝被般姝全心全意爱着的滋味。</p>
男人们正是体会过。</p>
所以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掉。</p>
让他们忘掉般姝，无异于生剜他们的心，啃噬他们的血肉，直到叫他们彻底沦为一具行尸走肉，不再会思考，不再有思想。</p>
空气陷入了某种令人绝望的死寂。</p>
事实上，今天发生的事情也的确超出了般姝的预料。</p>
她很烦。</p>
这是一座别墅，房间很多，所以也不愁住不下他们。</p>
般姝的房间在三楼。</p>
好不容易把这些男人安抚下来，般姝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p>
般姝停顿了几秒，问，“谁？”</p>
“阿姐，是我……”</p>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沈阙。</p>
般姝犹豫片刻，还是起身拉开一条门缝，可沈阙已经灵活得挤进来了，还把门关紧、反锁，在般姝呆滞的眼神中，沈阙讨好地笑笑。</p>
“你关门干嘛？”这样显得她很做贼心虚啊！</p>
“我只是想和阿姐单独待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