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姝睁开眼。</p>
裴寄正啪嗒啪嗒地安静掉眼泪。</p>
“……”</p>
“你哭什么？”般姝头疼。</p>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裴寄这么爱哭？</p>
裴寄眼眶红红的，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极容易勾起人心底的破坏欲与犯罪欲。</p>
般姝顿了顿，语气放缓，“怎么了？”</p>
“姐姐，我不是做梦。”</p>
裴寄又忍不住哭得更凶，“我终于……终于找到姐姐了……”</p>
般姝摸了摸他微卷的奶奶灰碎发，微微勾了勾唇，“怎么又把头发染回来了？”</p>
“我以为姐姐会喜欢。”</p>
裴寄声音低了低。</p>
如果姐姐喜欢的话……说不定就会回来找他了。</p>
“嗯，喜欢的。”</p>
般姝温柔地弯了弯澄澈漂亮的眸子。</p>
裴寄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p>
被般姝这么一说，他又想哭。</p>
“……”</p>
“姐姐，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啊？”裴寄声音闷闷，“我找了你那么久，你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我……姐姐是不是忘了我？姐姐是不是有别的狗狗的？”</p>
是有别的狗狗。</p>
但般姝眼也不眨地撒谎，“只有裴寄一个。”</p>
裴寄总是很好哄，他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又显得雀跃起来，“姐姐说的是真的么？”</p>
“嗯。”</p>
般姝又说，“你先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p>
裴寄连忙松开手，一脸自责，“对不起……那，那姐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般姝神情认真。</p>
他一点都不欠她。</p>
裴寄倏然红了眼眶，他垂着眸，安静地盯着自己的指尖，好半晌才轻轻“嗯”了声，“我只是害怕，姐姐讨厌我。”</p>
就算般姝毫无理由地抛下他，离开他五年，甚至更长……</p>
但裴寄也从来没有怪过她。</p>
他只是自责。</p>
是他还不够好。</p>
如果他足够好的话，姐姐会不会就会为了他留下来？</p>
……</p>
回国后，裴寄总是怕般姝再次离开。</p>
睡觉要抱住般姝。</p>
吃饭要贴着般姝。</p>
就连洗澡都要黏着般姝。</p>
般姝从一开始的纵容到后来的麻木：“……”</p>
“你咬哪呢？”般姝垂眸。</p>
浴室里的灼热水雾越来越浓，般姝仰着下颌，抱住裴寄的脑袋难耐地哼了两声。</p>
她眼角含泪，“裴寄……”</p>
“嗯？”</p>
裴寄迷茫地抬起脑袋。</p>
般姝骂：“你不要脸。”</p>
裴寄低低笑了声，“嗯，姐姐得受着。”</p>
他暧昧地舔咬着般姝的耳垂，薄唇微启，半是诱哄半是撒娇，“姐姐，自己把裙子提起来，不要掉了……嗯？”</p>
般姝气得三天没理他。</p>
“姐姐，我错了，姐姐原谅我好不好？”裴寄可怜兮兮地攥住般姝的尾指，轻轻摇晃，“我下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