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什么要点陪聊？”少年这样问，潜意识想要多了解一点她，但这样似乎并不太有职业道德，毕竟一般雇主都不乐意被打听隐私。</p>
“唔……”般姝思索了会，“你可以理解成我寂寞了？”</p>
“……”</p>
“到了年纪，就开始渴望年轻的肉体。”般姝一本正经地说。</p>
陆祈安静了两秒。</p>
然后带着点调笑的意味说，“姐姐，我不卖身的，我还未成年。”</p>
“那你什么时候成年？”般姝慢悠悠问。</p>
“明年。”</p>
“那快了。”</p>
“……”</p>
见陆祈又不说话了，般姝低低笑了起来，“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p>
“好的，姐姐。”少年又变得乖巧。</p>
挂断前，般姝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嗓音柔和了些，“对了，你的名字很好听。”</p>
陆祈一怔。</p>
电话已经被挂断。</p>
逼仄潮湿的出租屋墙上冒着湿漉漉的水汽，头顶的老式灯泡摇摇欲坠，虽然收拾得很干净整洁，但仍掩盖不了这是个老破小的事实。</p>
即便这已经是他能租到的最好的一个。</p>
便宜。</p>
而且安静。</p>
陆祈绝大多数时候毫无缘由地怨恨所有人，怨恨他那对死于对方手中的疯子父母，即便这样，他们还要给他留下一大堆外债。</p>
一点浅薄的爱都不曾给他，却要他偿还他们留下的债。</p>
因为他是他们的儿子。</p>
陆祈。</p>
没有人说过他的名字好听。</p>
因为相比较于这个名字，认识他的人，其实更愿意称呼他为小疯子。</p>
少年的眉眼清秀乖巧，似江南细柔的莲，无端让人心生旖念。</p>
只是眼尾压着的若有若无的戾气又叫人望而生畏。</p>
生活所有的苦难压在他肩上。</p>
他时刻都在怨恨。</p>
毕竟没有人教他要善良。</p>
从他的那对疯子父母身上，陆祈只学会了怨憎。</p>
般姝当然是故意那样说的，她知道少年过去所有悲惨的遭遇，她漫不经心勾了勾唇，漂亮的眉眼压低了些，无端显得冷艳而薄情。</p>
“……小可怜。”</p>
“很缺爱呢。”</p>
般姝第二天才看到温却发来的一个“？”。</p>
显然是昨天她不发一声挂断了他的电话这件事让他不爽了。</p>
般姝也没解释，就这么钓着他。</p>
除了温却发来的只言片语，她后台私信像是被洪水冲袭那样，大片大片朝她涌来。</p>
般姝从一眼望不到头的列表里，随便挑了几个，打开。</p>
【靠，丑八怪！长成这样真是吐了！】</p>
【这么丑还好意思做主播？服了，脸够大的。】</p>
当然也有比较友好的——</p>
【这是你？挺丑的，你还是别露脸了。】</p>
般姝关闭后台，神色莫测。</p>
看来，林初是非要搞死她了。</p>
既然这样的话……</p>
那就看谁玩得过谁好了。</p>
般姝仔细看了林初“不小心”爆出来的一张照片，照片模模糊糊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大概能看出照片上的女孩长得不太好看。</p>
但这不是原身。</p>
原身不喜欢拍照，就连手机相册里都没什么照片。</p>
而在原剧情中，林初之所以会有原身的照片，是和原身面基后，偷偷拍的，还专门挑着不好看的死亡角度拍。</p>
而这次，大概是狗急跳墙，于是林初迫不及待伪造了一张“她”的丑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