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反对。</p>
又过了一周，步景桓去医院把两个小孩都接了回来。</p>
家里的月嫂已经雇好了，孩子有人照顾。</p>
步景桓怕墨泱辛苦，毕竟她是剖腹产，直接让小孩喝奶粉，不让墨泱亲自喂。</p>
墨泱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她不怎么抱孩子，而步景桓很喜欢去逗弄他们俩。</p>
孩子回来后，亲戚朋友们都来了，每天都有访客。</p>
他们也聊起了乔长桥。</p>
“跳海自尽的。”张召蕴告诉墨泱，“他逃走后，没有跑远，直接去了公海。”</p>
墨泱静静听着。</p>
“他家里人报了警，海警去找，就找到了他遗体，听说挺惨的。”张召蕴又说。</p>
叶戎接话：“跳海还能找到一点残渣，已经很难得了，一般都是直接被鱼吃掉。”</p>
“鱼不爱吃吧？”周云兮说。</p>
几个人讨论了一番。</p>
墨泱静静听着，半晌才接话：“确定他是自杀吗？”</p>
张召蕴：“确定。附近有他的游艇，听说他留了遗书，还有录像。”</p>
墨泱嗯了声。</p>
她没再说什么。</p>
说完这件事的第二天，有个陌生微信加她。</p>
备注是“罗秋阳”。</p>
墨泱通过。</p>
罗秋阳没说什么，只是发了一段视频给她。</p>
视频是截取的，一共1分59秒。</p>
乔长桥坐在甲板上，身姿放松，神态优雅，又有点花花公子的矜贵。</p>
他对着视频微笑，桃花眼灼灼：“墨泱，我答应过你的，一旦我去死，宛然盛辉会留给你。</p>
当然不能只顾你，不顾我兄弟，所以分了点给秋阳，希望你不要介意。”</p>
沉默顿了顿，他又说，“我很抱歉，那次我有点冲动。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那么做。”</p>
他说他绑架墨泱，试图打掉她孩子的事。</p>
墨泱看着这视频。</p>
乔长桥走近，把镜头调高了。</p>
他又后退，靠着栏杆，身子微微后仰：“墨泱，这里欠你的，这里还给你了。”</p>
身子后折到了一定的程度，他整个人倒仰着翻了下去。</p>
视频最后几秒，一声噗通响，乔长桥坠入了大海。</p>
是当初他把墨泱扔海里的地方。</p>
墨泱看完了，情绪半晌回转不了，她直接拨通微信电话给罗秋阳。</p>
“……为什么发这个给我？”她逼问，语气阴冷。</p>
罗秋阳的声音很平淡：“这是他留给你的，不是我要给你的。”</p>
又说，“律师说你还没有签字。”</p>
“我不会要他的股权，他欠了很多债。”墨泱道。</p>
罗秋阳：“是的。”</p>
“你卖掉院线，替他还债吧。”墨泱说，“他不是还有家里人吗？”</p>
罗秋阳沉默了片刻，突然说：“墨泱，你现在相信他爱你吗？”</p>
墨泱狠狠咬住了唇。</p>
“有意义吗？”她问罗秋阳，“这件事到了今天，还有什么意义？”</p>
“对他有意义。”</p>
墨泱：“我不能确定。”</p>
罗秋阳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启齿。</p>
墨泱也没挂断，沉默片刻后问他：“你呢？”</p>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p>
罗秋阳听懂了。</p>
他笑了笑，那点笑声比哭还难听：“他摘清了我，所以我不需要去坐牢。你是问这个吗？”</p>
“那挺好。他留钱给你了吗？”</p>
“留了很多。”罗秋阳道。</p>
墨泱：“那我现在相信了，他的确爱过我。”</p>
——他对罗秋阳的友情是真，才能说明他这个人有真情。</p>
那么，墨泱就愿意去相信，他曾经爱过她。</p>
“谢谢。”罗秋阳道，“收下他的礼物吧。那是他最干净的东西，和他的真心一样。”</p>
墨泱的眼睛，倏然涩得厉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