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按捺不住压着嗓子喊了这一句，霎时整个剧院都沸腾起来，工作人员没遇上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失了方寸，剧院声潮一浪高过一浪，可突然，洛词一个回眸将所有喧嚣压下。</p>
只一眼，却像诉尽了万千情意。</p>
观众再说不出话，甚至动都动不了，只知道睁大嘴巴，痴痴地凝望着舞台上的丽娘，眨眼亦不敢，怕的是打破这如斯美梦。</p>
戏终，人却未散。直到洛词再次躬身谢幕时，观众们依旧维持着方才的模样。</p>
不敢高声语，恐怕惊扰了她。</p>
洛词眼底挂着泪，多年夙愿达成，维持着她的怨气亦消散于无，只见她的身形轮廓越来越虚，越来越虚，几乎要化作一缕轻烟就此飞去。林星柚暗道不好，许怜还没有得到真正的教训，此事怎能就这样了解？</p>
她飞速在半空画了张符，双指一弹，没入正在消散的洛词体内，帮助她稳住最后的魂魄。</p>
她再控制不住许怜的肉身，一个趔趄，许怜跌倒在舞台上。</p>
已成透明状的洛词飘在半空，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许怜。</p>
“不……不……你不要过来，你不要……啊——”</p>
被附身者并非全无意识，方才在舞台上的那一切，许怜通通有感知，正是因为有感知，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冷冰冰却虚幻的梦境。</p>
她吓破了胆，习惯性伸出手抓自己脖间玉佩却抓了个空，她这才想起，在换戏服之前，是她自己亲手解下了这保命的玉佩，是她亲手给了洛词机会。</p>
“你……你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啊！”</p>
洛词一步步逼近，许怜跌坐在地一点一点往后挪，瞳孔扩大，即使是台下的观众，都能将她眼中的恐惧与慌张看得一清二楚。突然，一阵伴随腥臊气味的温热从她身下流出，她失禁了。</p>
“怎么回事？难不成……台上有什么东西？”</p>
“发生了什么？许大师的状态不对劲。”</p>
上台之前，林星柚借着奉茶的机会给许怜喝下了特质的符水，使她能够亲眼看见洛词的存在，可在台下观众眼里，台上唯许怜一人，莫名其妙地吓破了胆。</p>
“洛词我求你，当年我不是故意的，我求你放过我，当年是我鬼迷心窍我对不起你，我嫉妒你，明明一起学戏，可你唱得就是比我好，不论我如何努力都赶不上你分毫，师傅虽然没有明说，可她心中早将你当成她的关门弟子，洛词，我被嫉妒蒙蔽了心性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一定给你多烧纸钱，我一定每年都去祭拜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