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步出门,一股寒流倒灌而入,吹得那施雨连连后退,直退到门首方才稳住,施雨感到了有一种不详感,他用手提了提腰间那虎皮鞭,皱了一下眉头:”我施雨虎都打得,何怕这妖风魔雨?你若是这般阻着我,我却偏要虎山行。”
这施雨也是出身名门之后,怎奈家道中落,其父叫施南,在蜀地CD府为官,被同僚诬害,其母也受情感牵连随其父而去,那时的施雨,正成年,其父在临终前向他交待,要远离官场。施雨也看透了人心险恶的悲凉,他决定不再走父亲的老路,于是待把父母安葬后,便遣散了一家近百余口的仆人。
有一个仆人叫周亮,年轻时就跟着施雨的父亲,至施南离世,周亮已是有四十余岁,还在施南生前,就曾托孤给周亮,说这官场险恶,若有哪日运不济倒了,还望其帮带一下家小。自那日周亮应了施南后,那施南更是对周亮百般款待提携,从一个小跟随到了施家的大总管。
这周亮也常记着施家对他的好,若真有哪一日施家不顺,遇上个风波,自己定要为施家撑过风雨飘摇,常言道:心中时常念,必会有回响。没想道这份感怀的心,老天还真就帮周亮成全了。
话说这一日,其余家丁都散了,唯独周亮一家人没有打点行礼,施雨便前去盘问:”施总管,你们也可以走了,这个家,现在就我一个人,不需要你这个大总管了。”
周亮笑了笑:”孩子,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还有贾府那小姐,不也算着咱们家的么?”
施雨心为之一动,却又按捺住骚动:”亮叔,您说笑了,如今咱们家落魄到这步田地,那贾府哪还看得上咱们啊!”
周亮请施雨进屋说话,周太赶紧给施雨沏了壶上好的雅安蒙顶茶,周太一边给施雨沏茶,一边道:”少爷,这茶啊!是采自蒙山的明前茶,是准备上贡的,这不今年贡品都准备发了,朝中却下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老爷清廉,只给公子留下些还未来得及上贡的茶,少爷您就好好地享受一口吧!”
施雨端起茶杯先是嗅了一回,便觉得香气四溢,沁人心脾,舍不得入口,放下连连叹道:”哎!若是这世间,都能像这茶一般清新,那该有多好!”
周太笑道:”这还得于品茶的人,你觉得它香,它就会提你的神,你觉得它臭,它就会熏你得老远。”那施雨听了周太的话,又端起来,晃了几晃,抿一口入喉,在舌尖里打转,那香气漫入体,仿佛驱走了所有的邪降,只留一味清雅。
施雨狠狠地把茶杯往茶几上一磕,怒道:”我就不解了,这皇帝喝着如此清雅茗品,为何就断不清一个案子?我父亲到底犯何罪?非要置他于死地。”
周亮把门合上,轻嘘了一声:”别太大声,隔墙有耳,现在外面都有耳眼;殊不知天高皇帝远,那皇帝管着偌大一个国家,哪又能决定每一个人的生死,我就老实告诉你吧!老爷是被冤枉而死的。”
施雨暴跳起来,欲拾起茶杯砸碎泄愤,那周太又抢先一步把他拉坐下:”公子哥,别动怒,倘若你喝了这皇帝的茶还迁怒的话,那老爷岂不是死得白白的冤?”
施雨不安地坐下,难吞怒气,脸红脖粗,指手画脚:”既是冤枉,何不上报?不行,我得要跟他们打官司去。”
周亮一把把施雨拉住:”公子,你得听我细说,凡做事前,得要三思而后行,我现在且问你,你是要报仇,还是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