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清醒过来,脸上就浮上了喜色,看着容淑蓝欢天喜地道:“小姐!姑爷并没有给您写休书!”
容淑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声道:“嬷嬷,沈家在我父母双丧的当天把我逐出家门,你觉得我还能回头?沈瀚那个王八蛋更无赖,打算用一个莫须有的名分把我囚禁在这里直到老死,你认为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刘嬷嬷看见容淑蓝的脸色黑得几乎滴出水来,哪里敢搭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劝慰她,干脆转移了话题,聊起这屋子里的摆设来。
“小姐,是嬷嬷说错话了,您别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反正,嬷嬷这辈子是跟定您了,您在哪儿嬷嬷就在哪儿!”
刘嬷嬷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打量容淑蓝的神色,看她没有发脾气,悄悄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看这屋里的家具这么少,哪里够用?还得添置一二才好。衣柜只有一个单门立柜,箱笼也只得两个,窗边少了张贵妃榻,净房也太简陋,处处都不如人意!”
说着说着,刘嬷嬷的火气又上来了。
容淑蓝其实没有生气。
她不是本尊,对沈家对沈瀚没有一丝感情,只是不耻沈家的为人,为了断了刘嬷嬷劝她回沈家的念想,才说得疾言厉色。
若刘嬷嬷不说,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户口还挂在沈十三的户口本上,以为沈家已经扔了一纸休书给她!
容淑蓝暗自琢磨着,等他日从老王庄脱身之后,得去沈家一趟,必须把这个婚给离了!
不然顶着沈家妇的名头,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真没意思。
“小姐,小姐?”
容淑蓝回过神,转头看了看,道:“我觉得还行,我们行李不多,没必要买那么多柜子。不过,浴桶得尽快买一个回来,不然洗澡真不方便。”
刘嬷嬷看她脸色恢复了正常,高兴地附和道:“小姐说得是。不过,这院墙必须加高,不然住着实在不安心。”
容淑蓝点点头,表示认同。在她武力尽失的情况下,又在这种全然陌生的地方,的确应该注意人身安全。
主仆俩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敲定了需要动工的地方和采买的单子。
外面传来叩门声。刘嬷嬷打开院门一看,原来是大富媳妇送了晚饭过来。
饭菜还过得去。有三菜一汤:鸡块烧土豆,腊肉炒豆干,清炒大白菜,一碗鲜鸡汤。主食是白米饭。
主仆俩用过晚饭,天都擦黑了,赶紧简单收拾收拾就睡下了。
刘嬷嬷抱了铺盖过来,不顾容淑蓝的反对,硬是要在她的床前打地铺。
这几天赶路都累坏了,容淑蓝也不想浪费口舌说服刘嬷嬷,便由着她去了。
刘嬷嬷一沾枕头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睡得十分香甜。
前院,古嬷嬷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们夫妇本是王家的家生奴才,后来成为沈老夫人的陪房一起去了京城,没想到在京城那个繁华盛世才呆了两年,就在竞争上岗中不敌对手,被抓到了把柄丢了差事,最后被发配到这个荒僻的小山村。这一呆就是几十年。
古嬷嬷年轻时候也是个要强的,近三十年的田庄生活虽然磨平了她的棱角,但磨灭不了她向往繁华的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