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沉默了一下，低声道：“爹，对不起……”</p>
秦父唰的扔掉手里的东西，“你没什么对不起老子的！你对不起的，你弟弟！”</p>
“媳妇儿糊涂，你也跟着糊涂！”</p>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儿。”</p>
夜里很安静，秦父压低声音劈头盖脸的一顿骂。</p>
骂完之后，他似乎还没消气。</p>
看着已经快三十来岁的秦大，也拿不出棍子来抽人。</p>
气得手直发抖。</p>
秦母见状，连忙站起来。</p>
“哎哟，娃他爹。”</p>
“你先去睡吧，这么晚了……”</p>
“睡？”秦父胡子抖了抖，“我恨不得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p>
秦母也叹了口气，小声劝着他。</p>
“回吧，老头子……”</p>
“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p>
“别耽搁了明日上工。”</p>
秦母声音很低，似乎在顾及着什么。</p>
她连哄带劝，将秦父送回屋子。</p>
这才看向秦大。</p>
秦母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眼角有着深深的细纹。</p>
其实当初刚生下秦大，她高兴得很。</p>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如果不能早日生下儿子，是会被人诟病的。</p>
有了秦大，几乎一瞬间就可以堵住悠悠众口。</p>
后来有了秦二，她就开始发愁了。</p>
两个</p>
娃，可怎么养活得起唷。</p>
索性两兄弟还算和睦，从来不打架，也不争吵。</p>
秦母记得最清楚的，是十几年前她每天在小院里纳凉。</p>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抱着她的手，说要陪她一辈子。</p>
秦母苦笑一声，哀声道：“海儿，你糊涂呀……”</p>
“那可是弟弟。”是亲弟弟啊。</p>
秦大沉默着没有说话，耳边是秦母数落的话语。</p>
“媳妇儿是你自己要娶回来的，花了那么多钱，全是弟弟一分一分攒来的。”</p>
凤春从晚饭前就在闹，哄的孩子也跟着骂秦陆。</p>
多大仇恨呐。</p>
在家里吵了一架，眼看着晚上睡下了，居然还把老大撺掇起来，非要去找老二的麻烦。</p>
秦母叹了口气，也转身进屋了。</p>
木门枝呀一声关上，还有她的叹息声。</p>
“真是家门不幸……”</p>
第二天天还没亮，秦陆家的院门就被人敲响了。</p>
他推着轮椅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娉婷的身影。</p>
苏百合做贼似的东张西望，听到有人开门，连忙回过头。</p>
她有些不耐烦。</p>
“你怎么这么……”</p>
话还没说完，才发现是秦陆。</p>
目光闪了闪，眼底闪过嫌弃。</p>
她脸上浮起笑。</p>
“秦妹夫啊，我是来找芍药的。”</p>
男人</p>
面无表情，转身进了院子。</p>
他站在门外，喊了苏芍药几声。</p>
接着又做自己的事情去了。</p>
男人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扫把，把轮椅推到院子尽头，从那里一点一点扫着灰烬。</p>
干净又细致。</p>
苏百合只看了一眼，就撇开脸去了。</p>
还好她聪明，和苏芍药换亲了。</p>
这么没用的男人，还是让苏芍药去享受吧！</p>
她可是要嫁给大学生，以后要做官夫人的！</p>
越想，她心里越舒坦。</p>
昨晚因为拿钱受的气也随风而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