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的是断手,穆瑾欢面色难看得厉害,但仍是死死咬住了牙,不肯在她面前示弱。
叶蓉却看清了她脸上的勉强之色,她冷笑一声,缓慢地将她的手沿着骨头断掉的反方向扭了过去。
饶是穆瑾欢再能忍,此刻也难以忍受这断骨之痛。她短促地叫了一声,整个人都顺着叶蓉扭转的力道偏了过去。她额上沁出了汗,拼命咬着牙,恶狠狠地瞪向叶蓉,咬牙切齿道:“你何不干脆一点杀了我?”
叶蓉像是很满意她的表现,终于松开了手。看着穆瑾欢脱力坐倒在椅子上,白衣血痕,像个破败的布娃娃。她饶有兴致地绕着她走了一圈,道:“杀了你?我若是直接杀了你,难保皇上心中对你存有留恋。如今可不同了,你私通侍卫,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即便是普通的男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皇上?我要的,不过是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哈,私通侍卫。”
叶蓉恍若未闻,像是觉得脏,拍了拍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接着道:“如今你死到临头,有些事我也不妨说与你听。”她盯着穆瑾欢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知为何会突然冒出来这许多证据,指控丞相大人贪污?”
穆瑾欢面色微微一变,“是你?”
叶蓉得意一笑,“自然是我。不过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功高盖主,你以为皇上会任由你穆家如此嚣张下去么?你爷爷也并非是简单地病死在路上,乃是我找人拦住了他们的轿子,将他们在
雨中困了一天一夜。”
穆瑾欢猛地抬起了头,“我爷爷自小待你也不薄,你怎能如此狼心狗肺!”
叶蓉仰头大笑,笑得几乎眼泪都要出来,“待我不薄?他贵为丞相,我两家明明是近亲,为何从不想着拉我爹爹一把?我随我爹爹窝在那穷乡僻壤当一个芝麻小官,你可知受尽了多少闲话!”
穆瑾欢沉默下去,爷爷向来清正廉明,从不刻意培养党羽,不成想竟给他们一家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她不说话时的样子面目冷清,让叶蓉一下子想起她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日子,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叶蓉恨极了她这般模样,冷笑一声,道:“穆瑾欢,你难道从未怀疑过,自己为何不能生育?说起来,还要谢谢你那好丫鬟,若不是她如此忠心于我,我可不能如此轻易地将药下在你的饭菜里。”
穆瑾欢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说,是你对我下毒?你买通了小言?”
叶蓉心情很好地点点头,看着穆瑾欢失控地站起了身。
她嫁入宫中两年无所出,早些年皇帝对她尚存几分感情,曾请太医来诊治过,便是那一次,太医欲言又止,最后在皇帝的逼迫下说出一番话来,大意是娘娘早些年曾堕过胎,是以落下了病根,此后再难怀孕。皇帝当场大发雷霆,将那太医轰出了宫,而她与皇帝的感情,也在那时开始走向衰败。
当时她以为只是庸医误诊,再加上爷爷出了事,她恨皇帝无情,也不肯放下身段去解释。不曾想,竟是在那时就中了叶蓉的奸计。这两年来,皇后失德的传言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偏偏她性子强,恨皇帝过河拆桥,害得爷爷死在回乡的路上,怎么也不肯同他说上一句话。
“我要见皇上!”
叶蓉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现在想解释,是不是晚了些?你私通侍卫,证据确凿,你以为皇上还会看你一眼?穆瑾欢,我向来以为你聪明,不曾想你也有如此愚蠢的时候。这些年你受的苦,一桩桩一件件,若是没有皇上的默许,你以为单凭我一人之力,能如此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