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只要是我们皮城的企业家，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p>
“但事实真的如此么？”</p>
杰斯认真地与维克托辩论起来：</p>
“事实上，我认识的那些企业主和商人，他们很多都是温柔优雅的绅士，上进努力的奋斗者，热心慈善的大好人。”</p>
“别的不说，就说我们塔利斯家族——”</p>
“我的曾祖父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铁匠，他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奋斗，才在皮城拥有了自己的制锤工厂。”</p>
“我们家族几代人都只致力于锻造质量更好的锤子，从来没有偷过别人、抢过别人，一切的积累都来自我们自己的辛勤与汗水。”</p>
“维克托，你看：”</p>
“难道我们塔利斯家族，也是什么烧杀抢掠的坏人吗？”</p>
塔利斯家族的发迹史，的确干干净净。</p>
而塔利斯近年能从一个普通的家族企业跃升为如今的皮城豪门，也全靠杰斯作为科学家的天才智慧和伟大贡献，没有一点值得诟病的地方。</p>
说他们是坏人，当然是冤枉。</p>
企业主们的确不全是坏人，里面有很多是大大的好人。所以那文章肯定是偏激了。</p>
“这...”维克托不由沉默。</p>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反驳。</p>
“好了、好了！”这时，那位米达尔达教授不耐烦了：“既然杰斯教授也知道是这篇文章是有问题的，那我们就直接举手表决吧！”</p>
“同意给这个莉娜同学额外名额的人，现在就可以把手举起来了。”</p>
一阵尴尬的沉默。</p>
维克托第一个举起了手：“我赞成！”</p>
然后，有位名为斯凯的女研究员，在偷偷看了他一眼之后，也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紧张不安地举起了手：“我、我也赞成...”</p>
第三个在犹豫后举起手的，却是杰斯。</p>
“杰斯教授？”大家有些意外。</p>
杰斯却只是斟酌着解释：“我的确觉得那篇文章观点不对...但既然是课题组招收学徒，那应该还是得主要看学生的学术水平吧？”</p>
“她的水准的确不差，也算是满足我们课题组的要求。”</p>
“所以我还是建议大家先看看莉娜同学的论文设计，然后再做出表决。”</p>
他非常坦荡地为大家做出表率。</p>
但是，在场再没有一个人去看莉娜的论文。</p>
也没有一个人再跟着举手。</p>
现场一共11个人，只有杰斯、斯凯、维克托三人举手赞成。</p>
8比3，胜负已分。</p>
“这...”杰斯犹豫着像是想说什么。但面对同事们如此坚决鲜明的表态，他最后也只好欲言又止地，默认了这个结果。</p>
“维克托教授，我建议你直接把这笔记本扔掉。”那位米达尔达教授随手把笔记本抛回给维克托，就头也不回地去调试实验设备了。</p>
其他人也差不多。</p>
没人再关心那篇文章，更没人关心素不相识的莉娜。</p>
维克托沉默着看着这些平日与他合作良好、今日却同他坚定对立的同事们的背影，久久不语。</p>
他好像终于看清了什么。</p>
杰斯和斯凯想再关心一下他。</p>
但维克托却是紧紧攥着莉娜的那本笔记，头也不回地迈起步子。</p>
“维克托，你去哪？”</p>
“回办公室，还有些问题要研究。”</p>
“哎？”杰斯神情复杂：“你一个人做什么研究？我们的实验进度可还...”</p>
维克托没有回答。</p>
他要思考的问题，或许...比海克斯科技更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