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手指？”</p>
“五根。”</p>
“……我是说我竖起来的手指。”</p>
“嗯……困了。”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虞书年果断趴在桌子上鸵鸟埋头。</p>
柏弈然失笑，还说没醉。</p>
这算是喝醉以后的清醒还是清醒的喝醉？</p>
也可能是喝醉以后还有一丝理智尚存。</p>
天色渐暗。</p>
高悬的大钟在九点准时敲响。</p>
露台上的灯在瞬间关闭。</p>
花丛上弥漫漂浮着小片荧光。</p>
光线变换的瞬间虞书年的眼睛便捕捉到那荧光海一般的存在。</p>
下一刻，‘咻’的一声，烟花在不远处的天空炸开。</p>
四散的流光像缩小的流星，转瞬即逝。</p>
在那之后，更多的烟花争先恐后的填充天际的空白。</p>
虞书年缓缓睁大了眼睛，酒精的反扑让他思绪凝滞，漫天飞舞的烟花剥夺了他所有思绪。</p>
柏弈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侧，“过年的时候不是没机会看到烟花吗，我查过了，这边允许放烟花。”</p>
是靠近他们学校所在城市最近的，政策最宽松的城市。</p>
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九点整的这场烟花。</p>
年后卖烟花的就少了。</p>
柏弈然搜罗了好久，始终感觉不够，最后跟游乐园合作，把他们的烟花都包下来，最后才凑齐了这一堆。</p>
停滞许久的菜品传送带再度运作，却不见有菜品传来。</p>
传送带摩擦的声音被烟花声完全掩盖。</p>
‘叮’</p>
像是什么碰撞后特意发出来的脆响。</p>
虞书年的注意力被吸引，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p>
零散穿过露台两侧的装饰柳条上垂下一串项链，因为不稳而左右晃动。</p>
银质犹音符模样婉转的线条，中间嵌着一颗看不清颜色，但在烟花下格外晃眼的……？</p>
是什么？</p>
柏弈然将项链摘下来，在虞书年脖颈处比量。</p>
虞书年身形比例好，柏弈然帮他把项链戴上，垂在身前看看掠过锁骨。</p>
“生日礼物。”柏弈然说到。</p>
银质的链条带着点微凉的温度。</p>
虞书年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这里面是……？”</p>
“石头而已。”柏弈然轻描淡写的解释，钻石也只是石头的一种，他这么说没问题。</p>
虞书年：“……”</p>
是有点醉了不是傻了。</p>
在虞书年那无语凝噎的目光之中，柏弈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难掩尴尬的清清嗓子，手毫不犹豫的往上面一指，“嗯……看，烟花，快看，一会该没了。”</p>
呆愣愣的。</p>
傻乎乎的。</p>
虞书年这样想到。</p>
他侧头，见柏弈然仰头看着烟花，视线都不敢有半点偏移的样子，挑了下眉。</p>
“柏弈然。”虞书年拍了拍他的肩膀。</p>
“嗯？”</p>
声音很轻，柏弈然闻声扭头，呼吸却蓦地一滞。</p>
原本他们并排坐着，中间还有一段距离，但现在，那段距离无限缩短。</p>
柏弈然大脑瞬间放空。</p>
靠得太近，呼吸交错间让他有了触碰的错觉。</p>
漫天烟花下。</p>
虞书年倾身缓缓靠近。</p>
饮酒过后，微抿的薄唇透着润色，柏弈然喉结微动，脖颈僵硬着一点点靠近。</p>
像是试探，极慢的靠近。</p>
鼻腔中玫瑰花的香气压不下对方身上传来淡淡的皂角香。</p>
‘嗡嗡’</p>
‘嗡嗡’</p>
桌面上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旖旎的氛围。</p>
柏弈然指尖不受控制的蜷起，落在腿上的手死死攥起拳。</p>
他只当没听见，一手环着虞书年的腰身再度靠近。</p>
‘嗡嗡’</p>
‘嗡嗡！’</p>
震动不停的手机让柏弈然咬紧牙关，但凡那手机现在在他口袋里，都得直接拎出来甩飞，砸到四分五裂。</p>
“去看看吧。”虞书年注意到柏弈然脖颈突起的青筋，已经快笑出声来了，“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p>
柏弈然烦躁的拿过手机，转而又回来倚着虞书年不肯走，打开手机，调出消息的一瞬间，他面色煞白，血色退尽。</p>
虞书年：“怎么了？”</p>
“我妈……”柏弈然蹙起眉头，抬头打量着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p>
“你妈？”虞书年不太了解柏弈然的家庭情况，上辈子相亲有发家庭状况，柏弈然给出的是无父无母，无亲人在世。</p>
重生以后，显然一些情况与上辈子有说不同，虞书年只以为是时间不同，也没放在心上。</p>
只是柏弈然的母亲……从柏弈然之前聊聊言语中能得到，这是一个跟他不是很亲，不会很在意孩子的这样一个形象。</p>
毕竟，哪有母亲会把自己儿子丢给大儿子带。</p>
柏弈然犹豫道：“我可能要去处理一些事。”</p>
这件事可能涉及到柏弈然家里，虞书年也没细问，只道：“很严重吗？”</p>
柏弈然摇了摇头，又点了下头，可能这是他无法估量的。</p>
“要多久？”只剩半个月，就快高考了，时间不等人，虞书年又问：“会影响你高考吗？”</p>
“不会。”柏弈然想解释，但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又被这个消息烦到头疼，“现在有些事我不好解释，你等我把事情解决再跟你说好吗？”</p>
“好。”</p>
虞书年捻着颈间垂下的项链，轻声说：“我只等你到高考结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