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脸,双眸如画,长眉婵娟,肌肤细腻幼滑,柔腻挺翘的鼻子下是一张小小的嘴儿,薄而红的唇,像两片桃花瓣一般。
念莜自小就生得好看,到了十二三岁上,已经姿容绝丽,后来稍长一些,更是燕京城中打着灯笼都难见的绝色。
她对着铜镜中十二岁的自己笑了笑,转身出门而去了。
何家到了念莜这一辈共有四个孙子三个孙女,并有嫁出去的姑奶奶留下的一个表妹,如今也现成在府里养着。四个姑娘如今小的如念莜不过十二岁,最大的是长房嫡女何念慧也才十四岁。四个小姑娘如今都有了自己的院子,就紧挨着老祖宗的寿福堂,是以如今念莜走过去,不过是穿过一个弄堂,再绕过一个月牙门罢了。
一时来到了寿福堂,却见人倒是齐全得很,老祖宗坐在正中央的矮塌上,一旁三个媳妇伺候在旁,还有自己的两位堂姐并一个表姐都挨着立在那里。
屋子正中央铺着一层厚实的波斯大花纹地毯,此时上面正跪着一个俏丽的妇人。
念莜环视过众人,一眼看过去,恰是她十二岁时曾经熟悉的那个家,那些人。
念莜这么一出现,众人纷纷出声了。
“念莜,你怎么过来了这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念莜的大伯母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看向念莜身后的冯嬷嬷。
老祖宗看着身形羸弱的小孙女,也是大摇其头:“这才刚落了水,怎么才醒过来就跑到这里来,仔细落下什么毛病。”
念莜听着老祖宗这关切的语气,不免有些感慨。
何家两个儿子,大房和三房虽都是嫡出的,可是在老祖宗心里却是全然不同的。大房长子,是老祖宗一嫁过来便生下的,当年可是着实为她赢了婆家喜欢夫君敬重,也算是给自己撑了腰,自然是喜欢得紧,那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
可是自己的父亲,因为当年老祖宗生的时候是坐在席子上便出来的,时人传闻说这样出来的孩子克母,偏巧自己父亲出生后,祖父便在外面又养了外室,这让老祖宗越发不喜,总觉得后面种种事端是父亲带来的,是以对父亲越发疏远。
后来父亲娶妻生子,有了自己和弟弟,可是念莜总觉得老祖宗依然是不喜欢自己和弟弟的,至少没有喜欢大房的堂姐堂哥那么喜欢自己。
早年的念莜年纪小,性子倔,知道老祖宗不喜欢自己,便也在心里厌恶着老祖宗,每每做事便暗地里和老祖宗对着干。
可是如今已经活了二十几岁的念莜回过头来看这一切,这才隐隐明白,其实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老人家心里也是牵挂着的。
当年自己跟着萧从云外放,偏巧老祖宗病重,自己赶回来晚了,听说老祖宗可是睁着眼睛一直等着的,说是要看一眼。
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候,偏疼哪个孙女孙子仿佛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计较罢了。
想起这些,念莜来到了老祖宗身边,着实跪在那里:“念莜给老祖宗见礼了。”
话刚出口,喉头竟有些哽咽了。
回过头来看往昔,小孩子的些许计较又算得什么。
念莜这么一跪,倒是颇让众人吃惊了下,就连老祖宗也忙招呼着说:“这才落了水受了凉,还不赶紧过来坐着暖和下,好好的跪在那里做什么。”
一时便有老祖宗身边的珊瑚过来把念莜扶起来,让到了老祖宗身旁。
念莜偎依在老祖宗的矮塌上,望着老祖宗那熟悉的眉眼,压抑下心间的激动,柔声道:“念莜只是想老祖宗了,见到老祖宗高兴。”
这话倒是把老祖宗逗乐了,伸过手来摸了摸念莜的头发:“傻孩子,这才几天不见,不过是落水了,倒是糊涂起来了。”
话虽这么说,心里到底是高兴的。
念莜这么一番话,倒是颇让周围的人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