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六皇子的身心都放松了些。</p>
不过他又有些伤感道：“我说这里的官员怎么没一个交实底儿的，原来都是兵司的人啊！看着对我惶恐，实际有恃无恐，丝毫不讲我放入眼中！”</p>
司徒晟端茶站起，来到了水池边，一边递茶一边道：“也不尽然……知府大人与周通判明显不是……”</p>
刘凌每日对着那么多的地方官员，也只记得身居要职的几位。</p>
除了知府外，周随安的那位美娇娥娘子给他留下的印象也很深，连带着六殿下也记住了周随安。</p>
听司徒晟这么说，六皇子表示不解。</p>
司徒晟伴着蒸腾茶香，慢慢解释：“陛下在半年前就开始下决心积弊革新，剑指边关军务，许多官员被重新任命。而这里官员全都换了。那知府和通判差不多都是半年前刚刚被任命。尤其是那位周通判，来了半年，可知道的都没有六殿下您多，您说他会是局中人吗？”</p>
那个知府还好，据说是朝中阁老董大人的门生，乃陛下委任，来此做眼。他做官老道，走着中庸路数，两边都不得罪。</p>
可像周随安这类没有根基门路的年轻官员，却被派到这么要命的位置上来，很明显就是被人拿来临时充炮灰，死了也不可惜。</p>
刘凌听了觉得有道理。那周随安的确跟州里的其他躲闪搪塞的官员不同，跟打了鸡血一般，成天往他跟前凑，汇报些有的没的。</p>
害得六殿下有时候一看见周大人，就耳根嗡嗡，想绕道而行。</p>
想想回京的日子也快到了，刘凌也懒得再弄些麻烦上身，既然少师要查旧案，那么让他查去吧！</p>
想到这，刘凌冲着少师招手：“这温泉美甚，先生要不要同我来泡？”</p>
他这位先生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端着，酒色不沾，也无甚喜好。</p>
眼看着此处水汽温润，可司徒晟却衣领紧扣，丝毫没有下水同乐的意思。</p>
就算听到六皇子的相邀，他也只是起身道：“我昨日房中洗澡受了寒，就不入池了。殿下再多泡一会，我去</p>
说完之后，他便沿着台阶而下，去了半山凉亭处。刘凌看着恩师高大端正的背影，无奈摇头。</p>
司徒晟风华正茂，却一直未曾娶妻，以前宫里人都曾议论他是不是不好女色，又或者身有隐疾。</p>
一个男人能如此修身养性，这让刚成亲不久的六殿下很不能理解。</p>
刘凌方才邀约同浴，其实也有点好奇，想看看恩师身上的小恩师是否安好。</p>
可惜司徒晟无趣，不肯赏雪同浴，难道真像人谣传那般，司徒晟有些什么难言之隐？</p>
再说司徒晟刚走到亭子处，便看到山脚下停了几辆马车。</p>
原来此处叫柴扉山，两处不高的山正相对，好似柴扉木门两扇。一处山有温泉美池，而另一处山上则是香火鼎盛的寺庙。</p>
今日十五，州里的几位女眷正好要去寺中烧香还愿，所以便在山下停车，准备上山寺。</p>
司徒晟立在亭中下望，正好看见楚琳琅穿着一身亮眼的粉红，在一群夫人中，如同翻飞的花蝶左右逢迎，活跃气氛。</p>
待那些夫人上山了，他这才举步，沿着一侧山路，也到对面的山上走一走。</p>
这山路隐蔽陡峭，不过善走的人反而走得快些，隔着一道密林，不一会司徒晟健步飞快，很快便撵上了……</p>
再说楚琳琅，她这次出门可是看足了黄历，摇遍了龟壳的。</p>
临县掉了那么多的脑袋，不知这次连州能否安然度过危机。</p>
阎王亲临本州，少不得拜拜神像，保佑自己夫君平安。</p>
她原本是闲说给知府夫人听，可没想到知府夫人也觉得有道理。她知道楚琳琅在神鬼一类事上很有门道。楚夫人既然要去拜佛，跟着同拜准没错。</p>
结果传去传去，到了十五这一天就足有七八位夫人成行。</p>
不过她们在下马车时，看见对面山底下竟然也有马车，问过才知六殿下居然在对面山上泡温泉。</p>
幸好山寺不在同一山上，她们一会下山时提前让人看着，别跟六殿下碰面冲撞了就好。</p>
只是雪后路滑，就算山寺派人打扫了，几位夫人也得慢走台阶。</p>
走在后面的两位夫人正好跟张显夫人林娘子走在一处。她们都知道周随安与张显交恶，所以捧着林娘子时，不免拿楚琳琅说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