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和咽喉两处破碎，除非白雾丹那种神丹在旁，谁来都是回天乏术了。</p>
不良人的群体中爆发出一阵喧哗，无数道剑光枪芒冲天而起，围住了关千云。</p>
即使是不良人，一品境的强者也只有十余位而已，今天来了九位。</p>
谁都没想到，这九人里竟然出了一个叛徒！</p>
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p>
谁帮他混进来的？！</p>
这些疑问刚刚升起，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给出了答案。</p>
先前那根羽箭的主人走了过来，她穿着玄衣长袍，清冷如月又绝美如仙的容颜，无需任何言语，就昭示了她的身份。更别提她还背着那标志性的长弓，和一柄黝黑的铁枪。</p>
天纲地常。</p>
这把被燕白发强行掳走，没有交接给赵连秋的神枪，此时出现在千余名不良人的面前。</p>
但燕清辞早已离开不良人，帮助关千云混进不良人群体的显然不会是她。</p>
那会是谁？</p>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站到了关千云和燕清辞的身后。</p>
今日在场，不良人一千二百，短短片刻就走出来四百有余。</p>
皇帝和赵连秋联手对不良人进行了大批量的清洗，杀了很多人，逐走很多人，但很多时候，杀的越狠，就越容易激起这些人的反心。他们不替同伴出头，他们选择沉默，也许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p>
更何况，燕白发执掌不良人二十余年，威望真的很高。</p>
当然，四百对八百，依然不够看。</p>
但还有很多不良人站了出去，没有留在原地，也没有站到关千云身后。</p>
他们看着对垒的双方，两不相帮，既眼神错愕，又心有戚戚。</p>
燕赵之争，又开始了吗？</p>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人从远处走来。</p>
他同样年轻，只是看起来非常沧桑，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疲惫。</p>
“我叫何去。”</p>
他走到了心向赵氏的那些不良人面前，扎起了零散的头发。</p>
这句自我介绍当然是多余的，在场众人，谁能不认识他？</p>
他是长安城里最著名的花花公子之一，出手阔绰，经常一人包揽数位花魁。</p>
因为他很有钱，他是何家的三公子，他的大哥是当今最有钱的几个人之一。</p>
但他被这些不良人记住，不是因为何家，而是因为他是赵连秋的学生。</p>
赵连秋没有收他为弟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赵连秋的传人，赵连秋把毕生所学的一切都交给了他，视他为子。</p>
从去年开始，他就消失不见了。</p>
好似人间蒸发。</p>
“可能你们很多人都觉得我是被驱逐，回了清河。”</p>
何去自嘲一笑，说道：“但是没有，我被赵连秋关了起来。”</p>
一片哗然。</p>
很多人下意识地看向那句苍老的尸体，赵连秋……竟然囚禁了他最喜爱的学生？</p>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p>
何去没有让这种氛围持续太久，走到赵连秋面前，蹲下身子将老人的眼睛合拢，说道：“因为我知道他都做过什么。”</p>
“我是从前年开始查的，或许你们会觉得奇怪，平白无故，我为何要查我的老师？”</p>
“也许，你们可以先听我讲一讲赵东君。”</p>
何去的声音不大，但在内力的加持下，却足够清晰地落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p>
两年前的夏天，黑市毁灭，关于赵东君的故事流传开来。</p>
赵连秋动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将具体的事情压了下去，但曝光赵东君的人是谢周，就算赵连秋亲自出手，也消不干净。</p>
后来赵连秋想了个好办法，他不再试图抹除赵东君身上的污点，只是换了个角度，将赵东君描述成了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p>
何去先是用简短的话语将赵东君的生平梳理了一遍，然后说道：</p>
“完整版的化血术，即使在域外都是罕见，赵东君如何习得？”</p>
“我查到了赵连秋的身上。”</p>
“不仅是化血术，我查到赵连秋在早些年，做过很多类似的事。”</p>
“他为赵家聚敛了大量财富，他以官职相诱，替赵氏招揽门生，他用职位之便，勾结过很多被朝廷通缉的凶犯，他……”</p>
何去细数着赵连秋的罪名。</p>
“赵老待你如子，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吗？”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质问。</p>
何去看向那人，没有反驳，反而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啊，他待我如子。”</p>
他缓缓脱下自己的上衣。</p>
满是伤痕。</p>
有些已经结了痂，还有些仍在渗着血，显然是近期新伤。</p>
“是啊，他待我如子。”</p>
何去再次重复了一遍，轻声说道：“可我想知道，为何我答应替他保守秘密，他依然前倨后恭，将我囚于地牢？如果我不是何家老三，如果不是可以用我威胁何家，我早就死了。”</p>
“难道不是你欺师灭祖在先？你既是赵老的学生，为何要查赵老？”</p>
某位赵氏子弟说道：“无君无父，欺师灭祖之辈，你还要脸吗？”</p>
“为何要查？”何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那人身上属于不良人的黑色劲装，问了一个新的问题：“不良人，你也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