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二人定下某种结论后开口,以一种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的心情提问:“降服?抓捕?又或者是最为暴力地当场处死?”
“我们不可能杀死所有的敌人,阁下,因为那太残忍了,而女王陛下是仁慈的,所以理应宽恕一些人。”
折鹤兰立刻回答道:“但是,您也知道,那些作为带头领袖,制定计划的人,必然是对国度敌意最深,罪孽也最重的恶徒,这样的人是不能放任自流的。”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计划到底造成了多少损失,如果真的有活口在审讯下说了真话,和你们做的账目对不上。”翠雀面无表情地总结道。
“您的智慧。”折鹤兰行礼。
至此,这个计划的雏形已然明了。
所有在翠雀心中的疑惑也全都得以解开,从祖母绿与自己交易的图谋,到自己和墨荷这样的“非法来客”为什么能钻到入境的漏洞,以及今年的资格认证为何如此特殊,却好像在管理上并不严格……所有的答案串成了一条线,在其心中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真相。
而随着这一个真相的浮现,却给她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她不太愿意去细想的一点便是,当初的祖母绿大摇大摆地找自己交易兽之源,又在“机缘巧合”下,某种意义上借自己的口向爪痕透露了兽之源的去向。是不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一切就已经是一个做好的局?
而祖母绿这种平时看似没什么心机的人尚且如此,那白狼,或者说前任紫钻,其作为宝石权杖,难道真的就只是乖乖入了局吗?
调查院,民治院,财政院同样作为利益方,在这其中是不是也扮演了某种角色?
遗憾的是,这些问题的答案,她暂时无从得知。
她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在这场已然笼罩了层层算计的事件中,必然会有替罪的羔羊,成为最终失去一切,承担一切的人。
她不禁想到了墨荷。
当对方在那天夜晚喊住自己,将爪痕的动向透露给自己的时候,究竟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而现在,正坐在宴会场中,参与着魔事院与研究院谋划的自己,真的值得对方如此托付真心吗?
毫无疑问,如果翠雀现在真的一心想要成为蓝宝石权杖,为此不惜舍弃某些东西的话,那么,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是一条平坦大道。
她只需要和祖母绿还有魔事院的人继续完善这份计划,然后借着自己的墨荷的关系去欺骗爪痕,就可以很轻松地将之一网打尽,让国度方的所有的人得到应有的利益。
完全出卖墨荷,不作区分地敌视爪痕,自己既可以保证女儿们继续参加考试,且不会遇到额外的风险,还可以顺利地“立下功劳”,乃至重返宝石权杖之位。
代价不过是一些“恐怖分子”的死,“国度叛徒”的死罢了,事后不会有任何人去追究,因为所谓的爪痕,本就是被遗忘角落中的一群人。墨荷也只是自己二十年前的战友,无论是交情还是利益关联,都不可能比得过孩子们的安危和国度方能带来的权力。
但是,这真的是自己该做的事情吗?从利益角度上正确的事,自己就应该去做吗?
再一次地,翠雀感觉自己站在了人生中某个相当重要的岔路口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