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那晚被我扑倒充当解药的男人。
他怎么来了
那晚我和他撞见是在走廊里,灯光昏暗。翌日,他还没醒,我就走了。而我现在又是这幅样子,我抱着他没有认出我的心理,往前面挪了挪。
宾利车也往前挪了挪。
我停住。
他看向我:“这里很难打到车,上车,我送你。”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连小孩都知道,不能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我是顾忆深。”
“那天晚上在酒店和你共度一夜的男人。”
他还是认出我了。
而且他说他叫顾忆深
顾忆深,顾氏文化的接班人,苏城商界,王子般存在的人物。
我没吱声。
顾忆深又说:“连我的床都敢上,车就不敢了吗”
上床是药壮怂人胆。送上门的车不坐白不坐。我果断打开车门,坐进去。
“去康华医院。”
让我意外的是,顾忆深并没有逮着我问东问西,而是专心开车。而且,他好像知道我着急,一路疾驰。从最初的反感,我开始有些感激他了。
我用余光扫他。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即便遇上事,自然有手下人擦屁股,不会亲自光临看守所。就算光临,身边也会跟着人。他身边没跟人,巧的是,他出现的时间和我被释放的时间吻合。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我忽然被释放,是他的功劳。
我问道:“顾先生,你不是凑巧路过吧”
顾忆深嘴角衍出一抹浅笑:“你不傻嘛。”
我皱眉:“我本来就不傻。”
“你要是不傻就不会被老公和闺蜜骗那么惨。”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将头扭向另一边,不再搭理他。
宾利车在康华医院门口停下。
我刚想下车,顾忆深叫住我。
“等一等。”
他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创可贴,揭开,贴到我受伤的额头上。
“为别人的错误伤害自己就是蠢,以后别再干蠢事了。”
虽然他又“骂”我,但是这次我不生气。我觉得他说的对,我点头:“嗯。”
睫毛扇下再掀开的时候,看见他没收手,还顺势抚上了我的脑袋,我本能往后撤。他拢着我的后脑勺,又把我带进了。这次,我的脸差点埋进他怀里。
“你干嘛”嗅着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我紧张的舌头都打结了。
“你的头发乱了。”顾忆深帮我梳理头发,动作温柔。
我很享受,任凭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我的发间。突然,我想到我妈还在抢救。而我
我用力推开他。
“谢谢。”
与他对视一眼后,我打开车门,下车。
我前脚刚走,他后脚追上来,将他的名片塞到我手里。
“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不管你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打电话找我帮忙。”
我虽然落魄,但是也不至于事事求人。至少,在陌生的他面前,我想要装一装高冷。
我笑道:“顾先生,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夜缠绵,我都不在乎,你又何必这么认真。”
顾忆深认真的说:“我从不亏欠跟我上过床的女人。”
“”
我攥着名片跑进医院,赶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灯还亮着。我看不到里面,干等着,异常焦躁。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走出来。
我迎上去。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很不乐观,现在要转去icu病房,你赶紧去交住院费。”
后面医生还交待了一些事,可是那一刻,我都听不见了。我亲眼看着我妈被推出来,横跨大半身体的管子刺痛我眼眸,我第一次体会到被死亡掐着喉咙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