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敬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揽住他后颈,半个身子都贴上去了。
崔叔闻两只手原本不知所措地举在半空,然后慢慢地就攀到了永敬的肩膀上。两个人吻得那一个叫翻江倒海天昏地暗,我在这边看着,内心也是一阵一阵地翻腾。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手。我看得两眼都直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趴下——大爷的,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那感觉却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然后我听到崔叔闻说:“永敬……你……”永敬叹了口气:“叔闻,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听他的口气,就好像他们已经十年八年没有见面似的;可是刚才他也自己说了,他们才半个月没见面。半个月啊!难道这就是人类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崔叔闻才说:“永敬……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我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
永敬轻笑了一声,笑得很是悲伤:“不要紧的。我记得就行了。”
永敬说完,就又开动车子了。崔叔闻匆匆忙忙地说:“等等——怀真——”
永敬大声说:“怀真,出来吧!”
我打个呵欠,爬到亮点的地方去,吱了一声。还没吱完,身子就悬空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落在了崔叔闻的膝盖上。我眼前一片金星在闪,我抖抖脑袋,脑壳上就挨了狠狠地一下!
崔叔闻用恼得能喷火的声音说:“你——你居然在后面——”
永敬在那边开着车,崔叔闻有些郁闷地说:“今天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永敬叹口气,说:“你倒说说看,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怪事?”
崔叔闻皱起眉头,一只手在我身上到处乱摸:“我先是找到了怀真。”
永敬点点头:“嗯。”
崔叔闻接下去:“然后好像有人对我说,要我带怀真到回心桥上去,可是我带它去了之后,那声音又消失了。所以我就带怀真回家了。后来……我家里就起火了。就带着怀真打算先找个宾馆住一晚上。可是宾馆的人说,我的身分证是假的……然后,我又听到电台的新闻说,我住的那栋房子,是没有人住的样板房……是个空房子!”
永敬又“嗯”了一声,没有半点惊奇或是疑惑的表情,就好像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似的。
崔叔闻的手臂突然收紧了,把我搂到他心口:“后来我遇到了交警,他说要查我的驾照,我就给他看了。他看了半天我就知道不对劲了,所以就开车逃走了……我怕他们认车找到我,所以才把车扔了的。”
永敬两眼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用低低的声音说:“别怕,没事的。”我的耳朵就贴在崔叔闻心口,只觉得永敬这句话一出口,崔叔闻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就平静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平静了:“可是刚才,我才走过马路去,就有辆车突然拐弯去撞怀真——还好怀真没事——”
他说着,一手在我脑袋上重重地摸着,我真怕一下子就给他摸成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