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仰起头看了一眼山道,发现有些野草贴着泥土,有些地方,还有着若隐若现的脚印,上面早有人来过这里,于是便皱起了眉头,竟然有人比他先到了这里?
想着这里,他的眼眸里浮现些冷意,脚步便加快了些。
若是这山中有什么机缘,慢一步被旁人得了之后又走了便麻烦了。
只是当他走出数步,刚身处雾气之间,腰间忽然有一物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那是一枚小铃铛,只是却没有铃。
他伸手将其握住,感受着里面传来的讯息,片刻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眼眸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因为这里面的讯息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相信,宗门里有两位初榜前十的家伙,死在了这里?
一个池如圣,一个柳风亭,都死了?
这两人都是宝祠宗的年轻天骄,在整个宝祠宗里,就只比自己差而已,更何况他们还是初榜前十的存在,即便遇到对付不了的人,别的不说,全身而退只怕没有什么问题。
可还是死了。
讯息里说,他们死在了白溪,黄花观那个年轻的女子武夫的手里。
韩辞有些沉默,他最开始将白溪只是视作运气好,即便真比他强一些,也不过是略胜一筹而已,但如今来看,不是这样。
至少他就算是对上柳风亭,即便能取胜,也没有那么容易将其打杀,要知道他那把油纸伞和身上的法袍,都是好东西,绝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够破开的重宝。
“一个武夫,当真有这么不讲道理?”
韩辞站在山道上,看着眼前的浓雾,喃喃自语。
那道讯息最后,是让他召集另外七人,汇合到一起之后,找到白溪,然后杀了她。
一个初榜第一,就需要宗门里的其余八人合力?
这要是之前有人这么跟他韩辞说,他韩辞只觉得那人在羞辱他,但如今既然柳风亭和池如圣已经死在了白溪手上,他觉得慎重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现在他已经到了这长更宗的山门外,眼瞅着便能去山中寻一份机缘,这道讯息此刻竟然传到了手上,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等自己从长更宗出来之后再说。
宗门的事情重要,但自己的修行,那才更重要。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整个人快速的登山,进入了浓雾里。
……
……
半个时辰之后,有个青衫少年来到了那瀑布旁,听着那轰隆隆的水声,他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楼阁,沉默了片刻,想了些事情。
宝祠宗十个修士,他已经杀了两个,而且还是前三中的两个,如今宝祠宗应该极为恼火,这让他有些满意。
既然和宝祠宗有这样的大仇,那么让他们不高兴,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如今既然找到了长更宗的山门,周迟反倒是不想继续再到处去走了,宝祠宗那帮人最后肯定是会来到这里的,那么他只要在这里等着,那么迟早就是能等到他们的。
想通这点的周迟朝着前面走了过去,很快便到了那山门前,看着那破碎的山门,周迟眯了眯眼,圣人曾来过?
对于那桩旧事,周迟虽说没有主动询问过谁,但实际上李昭主动提及过,他知道的事情其实还是不少,但也不是完全清楚,所以还是有些语焉不详。
不过周迟并不在意,因为他对这样的秘闻旧事并不在意,不过是一个报仇的故事,听着这些故事,哪里有自己去做更直观?
所以最后对于李昭说的那些事情,周迟其实都没记住多少。
走在山道上,周迟想起了孟寅,这家伙,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没能一起出现在某个地方,到如今碰到了不少别的修士,但就是没碰到孟寅。
这家伙,最好别死在这里面。
不然真的只有以后给他烧黄纸了。
……
……
“阿嚏!”
长更宗的山门前,有个灰头土脸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出现,他伸手扶着一侧的长更宗山门,弯着腰,打了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他娘的,谁在背后叨咕我?”
这个跑到这里的少年,除了是孟寅之外,还能是谁?
孟寅揉完鼻子之后,看了一眼身后,确定身后的宝祠宗修士暂时甩掉了,这才松了口气。
“早知道就该听周迟的,见到宝祠宗的那帮人,就该马上就跑,要是这样,现在也不会被追成这个鬼样子了!”
孟寅缓缓直起腰,朝着山道上走去,之前遇到方措他就觉得有些麻烦,谁知道打到一半又碰到一个宝祠宗的修士,面对两人,孟寅当然没有什么犹豫,转身就跑,可那两人像是两块牛皮糖一样,沾上之后,就好像怎么都甩不掉了,这一路上他时不时被追上,追上便只能再打一场,之后再找机会跑路。
这反复几次之后,已经让孟寅有些筋疲力尽,他觉得要是再次被追上,八成就要交代了。
回复几分气力之后,孟寅不再犹豫,脚下快了些,赶紧走进了浓雾里。
之所以进入这座长更宗的宗门内,他也有些想法,如果宝祠宗的修士们追来,只怕会把心思放在那些机缘上,就不会一直追着他不放了。
想到这里,孟寅微微挑眉,有些得意,这就是对人心的判断,他这些年的书可不是白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