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水光幽暗，环境变得模糊。</p>
一切又恢复到了方才的情况。</p>
轰隆隆——！</p>
天花板破裂，李火旺又一次从天而降，看着众人：“你们怎么了，周哥人呢？！”</p>
头顶、脚下的幽暗镜面内，还有无数互相倒映的镜面内，同时上映着李火旺大闹精神病院的不同场景。</p>
只是这种场景每次播放不了多久，就会黑屏，然后再一次重新出现。</p>
看着这一幕，克莱恩依旧平静，没有情绪上的变化。</p>
“性别是人类这种生物最基本的认知，记忆中的性别改变后，将这种性别认识上的错误，可以被扭曲放大成对世界的认识。”</p>
周明瑞变得有些严肃，说道：</p>
“你想通过心灵层面上的盲目痴愚，让他们按照设定好的身份留在这个世界，并且没法和外界联系。”</p>
“灯神.”克莱恩皱了皱眉头。</p>
一面与他对立的镜子中，显示出地下二层的廊道画面。</p>
在徘徊的淡金色人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推了推右眼眶上的单片眼镜，抬头咧嘴一笑：</p>
“我向愚者先生许愿，你可以把源堡送给我么？”</p>
“.”克莱恩嘴角的笑容不变，但画面被切换至其他地方。</p>
周明瑞脸上的笑容灿烂：</p>
“在这个世界中，你有着太多的布置和手段，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原本可能会为我提供帮助的天使或者真神。”</p>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苏霖把阿蒙还有亚当从这个世界带走？”</p>
“我不是在堤防祂们，而是在堤防你”</p>
“混沌海在亚当手里，灾祸之城被路明非所容纳，阿蒙已经疯癫到你和我都感觉渗人的地步，索性让他们在外面在发育一段时间.”</p>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内的不稳定因素，才是我用来对抗你的手段.”</p>
更别提诸天城一事后，他察觉到了天尊对于晋升‘额定神话’的强烈意向，笃定这次的沉睡不会简单。</p>
果不其然，在沉睡期间，通过历史再现这种手段，天尊和他都在梦里恢复到了曾经的位格，再加上最初的闹钟所聚合的部分源质，这种影响将整个世界都卷入梦境当中。</p>
“你变成了我的神性，这件事对我而言并不完全是坏事。”周明瑞说道：“得益于此，在梦境中，我们获得了相同的权限。”</p>
因为放弃的这部分自我，原本占据优势的天尊，在梦境世界的影响里如今只能和他五五开。</p>
“火旺还是被我骗了，这里即是梦境也是现实。”周明瑞重新浮现出了温和的笑容：</p>
“但你剩下的自我却是融入到了整座梦境世界，因此只要我从梦境中醒过来.”</p>
周明瑞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象征神性面，被梦境世界操控的克莱恩明白这代表了什么。</p>
“前提是你要能够醒来。”</p>
旧日医院内的一切都在不断重启，像是陷入了某种电影的加载进度条卡顿当中。</p>
一切都在循环往复，只有李火旺依旧保持着清醒。</p>
这是自然，因为李火旺出现在精神病医院不是天尊的手笔，是他周明瑞提前做的布置。</p>
李火旺吃下的那些药，是他潜意识通过影响这处关键区域，将梦境世界权限嫁接到对方体内的媒介。</p>
走廊里的灯神，才是天尊布置的看守。</p>
一旦李火旺许愿，那么便会在规则的扭曲之下，让形式彻底逆转</p>
“看样子我赌对了。”周明瑞点点头：“只是我没想到阿蒙的成分又复杂了一些。”</p>
正如周明瑞所说的不稳定因素，阿蒙再现的位格比祂预料中情况，在诸天城事情所复合叠加的位格还高一些.</p>
这种速度，他又往里面塞了点什么？！</p>
周明瑞和克莱恩对视着，逐渐地，这片被镜面包围的狭小空间内出现了一扇灿烂明净的光门。</p>
“能取得这种效果已经意料之外了，我原本的打算是在未来漫长的时间里，和你一直对抗下去。”</p>
周明瑞不紧不慢地朝着那扇光门走去，他嘴角勾勒，语气显得轻松了一些：</p>
“你刚刚说苏霖的状态不好？”</p>
“再加上灾祸之城这份源质的问题，所以我猜你绝对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现在的你应该是将能够调动的大部分权柄，作用在了苏霖和路明非身上。”</p>
“因此在梦境与现实交汇之地，论起对盲目痴愚的权柄掌控，现在反而是我比你强一些。”</p>
他在众多镜面中的克莱恩，还有周明瑞的注视下，拉开那扇光门。</p>
下一刻，贴着白色瓷砖，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味的卫生间出现在眼前。</p>
周明瑞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茫然了片刻又恢复清明。</p>
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一些记忆在飞快被覆盖，又有一些被干扰。</p>
于是，趁着现在的状态还在，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让卫生间外边，食堂内的人们恢复了一定清醒。</p>
李火旺也在这个时候，从门外冲了进来。</p>
世界开始震动，像是又一次的重启即将开始。</p>
周明瑞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点了下头，他刚要踏出卫生间将这一幕给固定防止重启，可这时槐诗忽略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并将路明非拉到旁边的女厕所门口。</p>
“我反正都女装过了，要不你和苏哥说一下，我就不参与这件事了。”槐诗低声说道。</p>
“干嘛要我去说？对啊”路明非忽然眯起双眼，疑惑道：</p>
“苏霖有替身可以隐藏现状，他又不会被曝光，我也社死了干嘛要拉其他人下水？”</p>
旁边传来这样的商谈声。</p>
身后的镜面内，克莱恩的形象再一次浮现。</p>
“在苏霖的帮助下，他们已经喝过魔药了。”克莱恩嘴角轻轻上扬，他的头发开始变长，脸部逐渐模糊，柔化至梅丽莎差不多的外貌：</p>
“我只需将自己，也就是你，曾经变成过女巫的事实，嫁接到刺客序列的他们身上就行了。”</p>
周明瑞难以置信地转过头：“他的状态差到了这种程度？”</p>
“比你想象的要差。”克莱蒽语气平和地说道：“所以，他被我愚弄了。”</p>
啪嗒。</p>
镜子里的克莱蒽打了个响指。</p>
卫生间外，萧炎小步跑到门口，拉开裤子看了一眼，表情从僵硬到缓缓放松。</p>
“谢天谢地，兄弟还在”</p>
他转头离去，似乎没有注意到周明瑞和镜子里的克莱蒽。</p>
正当两人都有些疑惑的时候。</p>
滋啦——！</p>
卫生间内的灯光陡然熄灭，又经过一瞬，再次亮起。</p>
滋吖</p>
一道厕所隔间的门缓缓打开，周明瑞和克莱蒽下意识朝那里看去，瞳孔一缩。</p>
“原来那是愚弄.”</p>
苏霖坐在马桶上，双手撑着下巴，艰难地开口道：“不是为了咱们之间的友谊而下手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