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二连三的男孩翻了出来。
其中一个,就是他昨日曾见的,在托马斯·哈维背后起哄的男孩。
对方大概也算个小头目,接过发来的烟卷,插着兜,任另一个给自己点上,然后,深深吞了一口。
熟练的仿佛烟龄要比年龄大。
“…生意怎么样。”
他夹着烟卷,用小拇指挠了挠鬓发:“哈维可说了,你们都有分成,最好当成真正的生意干…”
几个男孩中,有人面露喜色,有人则忧心忡忡。
“十五颗。”
其中一个说道:“都是新来的学生。”
接下来,另一个也报出了不小的数字。
夹烟卷的唔了一声,如同收租子的土地主人面对耕农一样,抬起胳膊,掌心向上打开。
一枚枚面值不同的硬币就这样到手了。
他根据数量一一清点后,又从里面挑出几枚最小的,分给两个最有售卖天赋的男孩。
然后。
开始教育另一批懒惰、不肯耕地的。
“…我听人说,这东西会成瘾。”有个似乎不大服气,顶了一句。
“成瘾?难道你父亲找情人不成瘾,还是,你的母亲找情人不上瘾?酒水、烟草、槌球、街、赛马、扑克,照你的说法,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干了?”
小头目咄咄逼人,歪斜着叉腰,有三分像土地主人,七份像他那得了疝气的父亲,剩下九十分统统都在竭尽全力的呼唤左勾拳。
“行了,难道非要我逼你?等着瞧吧,等到你要钱向我们买,就不是现在的价钱了。”
参与售卖的人可以用更低廉的价格购买‘珍珠’——
当然,他们不管这东西叫珍珠。
是‘金提琴’。
这种流通在学生中的‘解压’小玩意,最近极其热门。
源头就是托马斯·哈维。
或者说,那位在安切尔家享受人生中最后快活日子的约翰·安切尔。
据说,已经有从事‘艺术’的成年人到处打听了。
这东西不仅能让人快活,还能让人看见万物之父。
总之,但凡用了,自己的皮囊和灵魂,总有一个能上天堂。
就像捐给教会的金镑一样。
“…我会让哈维先生联系。你们只负责学院…周末的沙龙不能出错,知道吗?到时候,会来不少大人物,比你们父亲还大的大人物。”
小头目严肃叮嘱着几个男孩,又看向年纪最大的那一个。
他们使用的,就是他父亲的房产。
罗兰注意到,这些男孩脸上都泛着一种不自然的红晕。脖颈苍白,血管鼓着,有几个还戴了‘耳罩’——这意味有些东西快要藏不住了。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审判庭。”
罗兰轻声说道。
“是,先生,”哈莉妲应了一声,又问:“可萝丝小姐…”
要审判庭介入,必须有个邪教搞出大乱子来。
哈莉妲认为,只一晚时间对于萝丝来说有些紧迫了,她可以帮忙。
“不,你最好和我待在一起。”
罗兰摇了摇头。
“萝丝有办法弄出更大的动静,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你们…
什么时候商量的?
在盥洗室里?
可那时候萝丝小姐又没法讲话…
哈莉妲欲言又止,意识到她已经不能再让琼斯女士发现‘不正常’后,赶忙强迫自己去想其他的事——比如那些男孩的耳罩,衣服和皮鞋。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哈莉妲。”
罗兰抱着手臂,关切地看过来:“也许我该催一催兰道夫?”
哈莉妲张了张嘴。
不。
只是…
一点点。
她强忍着搀扶时自手腕扩散的热意,微微抬起下巴,用它指了指不远处谈论‘好生意’的年轻男孩们。
她表情冷漠极了,语气也轻蔑极了:
“我快要忍不住替您教训这些下流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