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数百里开外的一座山崖上,一位身披华贵裘衣的年轻公子伫于崖边凝望远处飞雪纷扬的疆域。
尽管这里并非雪域的地界,同样是风雪呼啸,寒意凛冽。
仙尊亲授的御寒之术作用不大,仍要披着厚重的灵兽裘衣才能御寒。这种天气,这种一年四季皆是风雪茫茫的环境,她真能忍受?
年轻公子的神色淡漠,有着独特神韵的丹凤眼清冷得完全不透人气。
“公子,”一名侍者从雪域出来,瞬移来到他的身后禀道,“小仙问了,两个月前,仙尊的确带着桑主归来,直接回他前段时间建造的宫殿再也没出来过。”
因为没出来过,雪域里的妖物们就算想打听什么也无从下手。
仙尊若有意避居,就连仙人都找不到地儿,何况这一众低阶妖物。无关忠诚,妖尊是雪域的尊者,可他没把大家伙收在麾下,雪域的妖族无需对他忠诚。
但凡有人向它们打听妖尊的下落,它们知无不言。主要是知道得不多,说了也无用。至于有用的日常,岂是旁人能窥见的?
那可是妖尊。
它们甚至不知道自家妖尊带回来的女子是谁,只知道他有伴了,雪域多了一位惹不起的主子。以后见着每一位疑似仙子的雌性都要以礼相待,省得没命。
“尽管它们口无遮拦,但真让它们窥探尊上的行踪,一个个倒是宁死不从……”
主要是不敢,在它们眼里,天仙啥的太遥远了,妖尊才是它们心中最强大的神明。在他面前,众生就算不说话也休想有事瞒得住他,辣个有胆背刺喔~。
碎嘴闲话几句无妨,来真格的那绝对要命。
宁可现在就跟他干一架,干赢了它们活,输了它们即刻死。反正后果都一样,早死早超生。
“众生怕死,理所应当。”毕竟谁不怕死?年轻公子眸里含嘲。
他也怕,否则何须偷偷摸摸派人入域打听?直接用高阶法器把玉尘宫那两位侍者押来,就算那人不肯为了救二侍把她送出,以她的秉性也断不肯坐视不理。
可他不敢,因为没把握能一举拿下两位侍者。
万一闹出动静惊动父帝,自己少不得九死一生。他还下界寻过她的几位小伙伴,遍寻不着也不敢找阿姐打听,生怕被她察知自己的意图。
自己尚且诸多忌惮,何况其他低阶众生。
“公子,”一道女声适时响在他的脑海中,近在身边的侍者听不到一丝动静,对她的存在亦无所察,“我有办法让它们听令行事。”
“何必强求?”年轻公子不领情,神色冷淡,“既然她选择了他,我又何必枉作恶人?”
随他回去两个多月,该做的都做了,早已不是自己眼中那个清灵纯真与独立的她。这里是下仙域,有些女仙仍深受凡间世俗的道德观念约束,出嫁从夫。
来日重逢,想必自己见到的也不过是一位满口以夫为天言论的庸俗妇人而已,像自己母尊、阿姐那样不受情感左右自有主见的毕竟是少数。
虽然惋惜,但木已成舟,年轻公子漠然转身:
“走吧。”
她与妖物合修,闭门不出,他寻之无路。
有路也没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