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淼笑一声。
「干嘛?赏善罚恶是吧?」
「腊八粥可不是八月十五喝的,你是不是送早了点儿?」
他这话,沈寻凝和老者没一个能听懂的。
李淼继续问道。
「请柬上没写,你不知道?」
「不知。」
「你家主人是谁?」
老者原本正冷汗直冒,可听到李淼问到此处,却是陡然恢复了冷静,竟冷声说道。
「却不能告知大人。」
「哟呵。」
李淼笑一声。
「有意思,硬骨头哇。」
「来来来,正好我也试试我这歇了半年,手艺生疏了没有。」
沈寻凝正听得兴起,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极为凄惨丶简直不似人声的哀豪「啊啊啊啊啊啊-
沈寻凝本来觉得这位镇抚使大人好像对自己并无恶意,都想要转头去看看身后的情况,现在却登时被吓得不敢动弹。
片刻后,惨叫声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呼吸声。
「现在能告知大人我了吗?」
沉默。
「啊啊啊啊啊啊!-
—
比方才凄惨十倍不止的哀豪声再度响起,沈寻凝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将剑鞘在地上才稳住了身形,根本不敢朝后看上一眼。
恶臭和铁锈味儿从身后飘来,钻入她的鼻腔。
那是失禁和血的味道。
一股股白花花的雾气从身后扑来,沈寻凝感觉那雾气有些温热,在她的发丝上凝结成一颗颗细小的水珠。
「这是什麽,呼吸?可这麽大的气息,不像啊。」
她一开始觉得是老者痛呼时呼出的雾气,又奇怪这雾气有些太大了,不像是人能呼出来的。
正当她异之时,忽然间发觉脚底的泥土好像变得松软了一些。
她缓缓低头看向脚下。
「嘶!—一沈寻凝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剑身在剑鞘之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血。
好像将一个人体内的所有血液全部排乾一般,大股血液从身后流淌到了她的脚下,将她脚下的泥土沁湿。
这便是她感觉脚底泥土变得松软的原因。
而身后传来的雾气.——
沈寻凝打了个寒颤。
人是呼不出这麽多雾气的,口鼻就那麽大,再怎麽使劲儿也有个上限。
但若是,这散发热气的,不止口鼻呢?
若是一个人的肚腹敞开了,身体内部的热气散发出来可能就有这麽大的雾气了—·
身后传来的哀豪声逐渐高亢,忽然间好像越过了某个门槛,直接变为了「赫赫」的吐气声。
沈寻凝根本无法想像身后的老者,到底在经受怎样的折磨。
她平日里在门内习武,也会与同门和师长切,可最多不过是划破个一两寸长丶两三指深的伤口而已。
她哪见过这个!
下山时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她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却是根本不敢回头,
直接朝前一扑趴在地上,将头死死地埋在了双臂之间。
「师父—·徒儿错了—
她心中念道。
「若今次能够幸免,徒儿一定听您的话——」
良久,身后安静下来。
那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怎麽样,现在想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