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给万家运送精盐的船队,卑职找到了船队的船头,根据他交代,对方炼制工场和仓库是在一起的,在海陵县黄桥镇,紧靠长江边。」
萧夏想了想又问道:「那是谁的精炼工场?」
「原本是万家的工场,但估计很快就会归武川盐行所有,就像船队一样,原来也是万家船队和曹家船队,前两天就被武川盐行强行拿走了。」
「现在还不是武川盐行吧!」
「船头听说双方正在谈!」
萧夏沉吟片刻,便从怀中取出一面金牌,递给李鹿鸣道:「你去找尤俊达,让他派五百骑兵和你们一起赶赴黄桥镇,今晚连夜把精盐工场彻底摧毁,仓库里的精盐全部扔到长江里去,但粗盐不要动,仓库也不要烧,如果对方有武士反击,那就好好收拾他们!」
「遵令!」
李鹿鸣接过金牌匆匆走了。
崔羽在一旁笑道:「好像夫君最近两个月一直在忙盐的事情?」
萧夏微微笑道:「我想做很多大事,比如增加采矿量,增加铜铁冶炼,建立畜牧基地,维修战船,我还想在府兵中建立一支准募兵,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钱,但朝廷不会给我,那只能自己想办法!」
「所以盐就是最好的办法?」
萧夏点点头,「卖盐来钱最快也最丰厚,一年有上百万贯,恰好江都是天下四大产盐区之一,有充分的条件,唯一麻烦的是,我是要从关陇贵族手中夺食,我尽量不翻脸,但得罪他们肯定不可避免了。」
「他们会不会刺杀夫君?」崔羽想起了太子,心中着实担忧。
「很有这个可能,所以我要加强防卫,在内宅部署上百名女护卫,在外围部署军队,把这些安排妥当后,我才会进京!」
四更时分,郎将辛济率领五百骑兵和两百名武士一起赶到了海陵县黄桥镇,这里紧靠长江,而万家修建的精盐炼制工场正好就在长江边一个天然凹陷处,修建了码头,之前武川盐行的船队就是从这里将一千五百石精盐运到万家的盐库中。
船头的失踪就是信号,可惜无论武川盐行的大管事,还元文真都没有重视,所以才导致精盐工场毫无防备地被偷袭了。
几百名劳夫和三十名武士跪在工场外的空地上,手放在头顶,李鹿鸣亲自率领两百名武士冲进工场,将堆积如山的过滤布一把火烧掉,几百个过滤大木桶丶卤水沉淀池,熬盐大坩埚等等,统统被铁锤砸得粉碎。
按照晋王的指示,仓库没有被烧毁,成品精盐全部扔进了长江,只剩下几千石粗盐没有动。
这就是留给关陇贵族的警告,你卖粗盐没事,但绝不允许卖精盐。
黄桥镇盐场被毁是半夜四更时发生的事情,传导到江都县,至少要到第二天下午了。
但就在第二上午,江都县的三家精盐店也开业了,敲锣打鼓,张灯结彩,看热闹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店门前还贴出布告,前百人每人十文钱一斤,每人限购一斤。
这个消息让店铺前排满了长队,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前面百姓占到了便宜,万家丶曹家和于家的人也同样笑得合不拢嘴,居然排出了两里长的队伍。
但这种喜悦的气氛不到一个时辰便消失了,店铺盐卖完了,补盐的大车却迟迟未到。
坐在对面酒楼里查看情况的元文真心中一沉,他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元文真很快得到了消息,存放着一千五百石精盐的万家盐库被江都郡官府查封了,原因是他们没有交税,需要从八年前开始补税。
盐税这把锋利的大刀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从头顶上落下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