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贾琮院。
贾琮情急之下,一下抱住将将摔倒的相撞之人。
鼻中闻到甜馨醉人的味道,沁人心扉,引人遐思。
臂弯中的娇躯苗条婀娜,香腻温暖,带着软糯的羞怯,听得见急促的心跳,让人不由心生怜意。
只是她双手下意识护住秀挺的胸口,双眸莹润如水,俏脸通红如霞,一时似乎被惊呆。
贾琮心里微微尴尬,自然懂她这动作的意思,自己方才碰的确实不是地方……
“平儿姐姐,真对不住了,刚才有没撞坏了你?”
“不妨事,是我走路冒失,撞到了三爷………“
平儿微微挣扎了一下,从贾琮臂弯中站直身体,只觉胸口酥软滚烫,脚跟有些发软,羞得不敢去看贾琮。
贾琮感到臂弯中一轻,仓促搂抱的旖旎骤然散去,竟泛起一丝空落。
平儿瞟了一眼贾琮,便又收回目光,心中如同小鹿乱撞,三爷不会是故意吧,什么地方
不好碰,偏生碰到这个地方。
好在不是别人,不然都不用做人了,反正以后人都是他的,应该也不打紧吧……
管理家务灵巧明快的平儿,此刻像是换了个人,心中迷迷瞪瞪,脑中胡思乱想。
她想到地上散落的回礼,连忙蹲下身子去捡,贾琮见状也蹲下帮忙。
突然两人都哎呦一声,原来各自都蹲的急了些,一下便撞了额头。
贾琮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额角,另一只手顺势去揉平儿的额头。
他和身边丫头习惯了亲近无间,平日里耳鬓厮磨,才会有这种下意识举动。
当手触到平儿滑腻柔软的肌肤,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尴尬的缩回了手。
平儿毕竟和芷芍、英莲等人不同,虽她和自己定了名分,但两人并没亲近相处过。
平儿见他又向自己伸手,心中有些委屈,想到刚才羞人的触碰,三爷原来也会不正经。
额头触到他温和掌心,整个人微微一颤,想躲开又有些犹豫不舍。
却见他手掌一触即走,又闪电般缩了回去,平儿有些明白过来,倒是自己想岔了,心中竟微有些失望。
贾琮问道: “平儿姐姐,是不是又撞痛你
了……”
这个古怪的又字,瞬间衍生出绮念,让彼此都有些尴尬。
两人目光相撞,都品味出某种难言的亲密,不禁相视一笑,生出些许温馨,窘迫暧昧的意味,渐渐淡去。
贾琮问道: “平儿姐姐怎送这些东西过来?”
平儿微笑说道: “这是送三爷的满月酒回礼,三爷送大姐儿的金镯子好生别致,二奶奶见了都喜欢。”
贾琮笑道: “顾着外人的礼数就行了,自己一家子人还用送什么回礼。”
平儿笑道: “二奶奶特地嘱咐过,一家人也兴礼数来往,这样也更热闹些。”
贾琮捡起那对精致的锦手衣,笑道: “二嫂的回礼,竟还有这样别致东西,倒是挺少见。”
平儿俏脸红晕,楚楚动人,说道: “这双手衣是我自己做的,我瞧过三爷的手掌尺寸,想来是合手的。
再过两月就是入冬,三爷每日出府上衙,听说三爷出门坐轿少,骑马更多些,大冬天拎着缰绳手冷。
这对手衣给三爷保暖用,三爷可不要嫌弃。”
贾琮见这对手衣手工考究,手背处缝着上等暗纹团花软绸,显得十分美观。
掌心地方用耐磨的松江厚棉布,手衣里面还衬着柔软的红鹿皮,处处可见心思细密。
贾琮笑道: “好漂亮的手衣,平儿姐姐一定花了不少功夫,我稀罕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平儿听他夸奖,俏脸粉红,眉眼蕴笑,心中很是高兴,大着胆子将手衣套在贾琮双掌上。
说道: “三爷戴上试一试,要不合手我回去改一改。”
贾琮伸缩了几下手指,笑道: “就像量过手掌做的,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拿着那双手衣来回摆弄,相互轻声说笑,那相撞触怀的尴尬,化作以前未曾有过的一丝亲昵。
……
荣庆堂里的事情,向来是瞒不住人的。
等平儿和贾琮说过闲话,又送他出门上衙,才刚刚回到西府。
便已又有婆子过来和她道喜,还把方才荣庆堂上的事,一五一十和她说嘴。
平儿听了八月十七的日子,虽心中早有些
预感,依旧难言满心羞喜。
知晓宝玉竟然出言,拦阻自己进三爷屋里,二太太也在那里帮腔,更觉的莫名其妙,泛出一腔嫌弃恶心。
自己和三爷的事情,怎么也轮到他们来多嘴,宝玉是二房的爷们,也有脸来管大房的事。
平儿想到王熙凤说过宝玉好笑,府上但凡生的周正的姑娘,好像都关他的事,当真半点没错。
原她在府上遇到宝玉,都是以礼相待,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更觉人心险恶。
以后再遇到宝玉,自己如还是好脸色,宝玉还不知生出什么话来。
只是,之后几日,平儿在西府都没遇上宝玉,想来他知晓自己得罪了人,不好意思出来晃荡。
但是,王熙凤似乎并没有善罢甘休……
……
荣国府,宝玉院。
袭人自那日挨了宝玉窝心脚,小心翼翼养了一月时间,总算身子恢复过来。
至于是否留下无法生育的后患,宝玉如今这个样子,她也是无从验证……
等到贾母七旬大寿之期,宝玉重新搬回西
府,似乎一切恍如昨日,并无任何改变。
但其中内里却已是不同,虽宝玉床笫无能之事,对外捂得极其严实。
但对少数知道底细之人,这桩隐疾内幕,渐渐变得不堪其重。
袭人和彩云都深知内情,宝玉在东路院诊治一月,每日调养身体,吃下许多珍贵药材。
便是东府诓来的那支三十龄的宝参,也都一丝不少进入宝玉腹中。
但宝玉的隐疾丝毫没有起色,夜里床榻之上依旧不中用。
袭人早和宝玉厮混多次,宝玉变成如今这样样子,对她来说只能认命,不过是一条道走到黑。
但彩云却是正经黄花闺女,进宝玉房中不过两月,想到日后一辈子活寡,难免就有些恐慌。
她原本觉得自己攀上高枝,没想到不过春梦一场,白白担了虚名,还不如麝月秋纹清爽自在。
…
宝玉自那日在荣庆堂,私欲难遏,多嘴多舌,被王熙凤好一段嘲讽奚落。
他回来后辗转反侧,更伤痛世人污浊,只沉迷仕途科举之说,竟无人识得何为真正清
白,心痛甚久。
他因觉得有些没脸,这几日都窝在院中,靠茗烟弄来的艳情话本,打发漫长无聊的时光。
这天正在百无聊赖之际,想到家中姊妹定居东府,本就如同咫尺天涯。
如今西府但凡周正些的女儿,不是爱说读书进学的小红,就是爱慕文武仕途的鸳鸯,让他几番惋惜悲痛。
本有个娇美端庄的平儿,彬彬有礼,从不说仕途经济之言,让他觉得极为不俗。
没想到那人却贪色如此,有了芷芍五儿等人,居然还嫌不足,还要霸占平儿,当真天良丧尽。
宝玉正觉白日天长,忧伤绵绵,难以自己,突然见袭人进来。
说道: “二爷,原本每月十日,公中便会发放月例银子,即便二奶奶院里事多,最多拖延一日。
可如今都已十三,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院里月例银子至今没发。
往常到十日前后,二奶奶手下的丰儿或平儿,多半会上门派送,如今连人影都没见。
昨天我随口问过琥珀,老太太院里的月例十日就发了,独独我们院里还没有发。
二爷房里的丫头们,家里都不太富裕,都指望捎月例回去填补用度,再这样晾着,只怕要生出抱怨。”
宝玉听了这些经济之事,心中有些不耐烦。
皱眉说道: “银格子里存了这么些钱,难道还不够你们花,这会子还跟我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