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士兵早就跃跃欲试,就等着下令呢,
“谁敢?!谁敢?!”
别看曹充术字字如剑,张嘴就喷,身子却瘦弱的病态,衣不掩形,被士兵抱起来,拦腰就扔了出去,
“哎呦!”
这一下把曹充术摔得是七荤八素,喝到肚里的酒顶回嘴里,曹充术怕吐了浪费钱,又给生生咽了回去,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你恶不恶心啊?”
一人走到曹充术身前问道,
“老田啊,”曹充术闭目,“恶心什麽?我这叫锱铢必较,俭,为圣人之德,我也为圣人。”
与曹充术待在一起,说两句话,田千秋就觉得烦,
“大司农署算不出仓粮了,你进京算去。”
“呵呵。”
曹充术冷笑一声,翻了个身。
田千秋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运算元,扔到曹充术面前,
“是娘娘叫你去的。”
见到那颗运算元落在地上,曹充术顿时慌了神,连忙拿起擦掉上面的尘土,狠瞪了田千秋一眼,
怒道,
“你不会好好给我啊?都弄脏了!”
“你去不去?!”
曹充术从帻中取出寒食散,塞到腰间,把这颗运算元小心放到头帻中,
“去!”
........
长安城外为灞营,刘据在洛阳城外的军营为霸营,
刘据立於校台上,身旁霍去病执旗,霍光丶金日磾丶桑弘羊等一众大司农署官员俱在。
三千大汉将士列阵,分天丶地丶人三处,每处一千。将士们皆是目光灼灼的望向刘据,刘据武运昌隆,因武立帝,来到军营内,就有如鱼得水的感觉。
程怒树率韩增丶李陵丶高不识,将人阵,一向佛系的程怒树喝道,
“今日在圣上面前都给老子好好表现!谁差了,丢了老子的脸,军法伺候!”
“吼!!!”
李敢在陛下身边道,
“陛下,人阵已结阵完毕。”
刘据点头,望过去,人阵一千士兵,按照井田的九格排阵,每一格都代表一个税种,最中间的是方田帐,也就是土地税。
金日磾看得是啧啧称奇,以军阵算账,闻所未闻!
还清晰得过分!
什麽账目皆一目了然!
刘据开口,
“人阵,方田帐,计田。”
“是!”
霍去病挥动军旗,井田最中间的三百馀名士兵,开始转动起来,其中有三色旗帜,
青,赤,黄。
三色旗帜各代表上中下,
如青赤是上中,赤黄为中下,黄黄为下下,
按土地贫瘠分为九等,看得格外清楚!
“立符。”
“是!陛下!”
霍去病既能百分百理解据哥儿的意思,又能传递给手下将士,能完成如此高效率的传达,非霍去病不可。
方田帐那块,又立起一道符,通体黄色。
“这是....”
桑弘羊一时眼睛跟不上,不光是眼睛跟不上,脑袋也跟不上了,
霍光笑着解答道,
“此为水泽符,这道黄色的就是旱符,意思是遭了旱。”
刘据继续下令,
“地阵动。”
霍去病再次扬旗,人阵旁的地阵再转,地阵代表郡县,人阵地阵齐动,画面越发清晰,
周围众人不顾是在圣前,哗然一片!
侍中窦富强忍激动,照着阵型高喊,
“陇西,上田三百,中田五百,下田三百,旱符二,折粟二十四万石!”
“哗!!!!”
金日磾睁大眼睛,
这....这也行?!
不光是他懵了,身旁的大司农署官员也懵了,在场都是算才,摸了一辈子算筹,却从没见过这麽算税的!
孔仅更是不寒而栗,这种感觉就像是,凭空看到了难以理解的事物,可偏偏又极为合理,
阵中的场景,就算不懂算术之人也能看明白,
计算一郡的地税,
先将田地分类,丰田瘠田,产量自然不同,再结合遭了两月旱事,计算出来的粮食税额,不会有太大的误差。
见金日磾有些懵,霍光直接开口指挥大司农署官员,
“将陇西郡上计的税额,和你们算出来的税额,都拿过来比对。”
主管仓粮的公孙敖最先反应过来,将两份账目呈送到霍光手上,霍光看着,微微皱眉,侧身汇报,
“陛下,地人大阵算出来的数目,与大司农署的数目相似,与本郡呈送上来的相差甚多。”
说到这,霍光再不开口,他有推断,但没法说。算账这事与政事不同,多少就是多少,容不得一点主观的东西,唯有数字是不会骗人的。
“嗯,表哥,用地阵。”
刘据看向霍去病说道。
“得嘞!”
地阵又开始转动,在一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竟然开始拆解出来陇西郡下的各县,陇西郡的税目不对,那就从县一级开始算,若拥有更多的士兵来充实军阵,在场的官员毫不怀疑,想算到乡一级都可以!